“俺去那边看看,上次炸粮库时,刘哥就是在那片牺牲的。”小李突然说,扛着铁铲往粮库废墟走。粮库废墟还留着被烧毁的木梁,黑色的焦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地面上的弹壳比别处更多,有的还嵌在烧焦的木板里。
王卫国跟着小李走过去,在一根断梁下,发现了半块染血的绑腿——是刘哥的,刘哥的腿受过伤,总爱用这种蓝布绑腿,上面还绣着个“刘”字。小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绑腿解下来,眼泪滴在焦炭上,晕开一小片黑痕:“刘哥,俺们来接你了,现在鬼子投降了,你不用再躲在废墟里了。”
空冥天赋里,王卫国仿佛看到了刘哥牺牲时的场景:去年秋天,他们炸粮库时,刘哥为了掩护大家撤退,抱着手榴弹冲向日军的追兵,最后和鬼子同归于尽。那时粮库的火还在烧,刘哥的绑腿被弹片划破,掉在废墟里,没人来得及捡——现在,终于能把它带回去,和刘哥的遗体一起安葬。
清扫到傍晚时,他们一共找到五具烈士遗体:孙班长、刘哥、吴哥,还有两个没留下名字的年轻战士。张连长让战士们去砍樟子松,做简易的棺材;王破军带着乡亲们在山坡上挖好土坑;赵婶把找到的烈士衣物洗干净,用粗布包好;小桃则趴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地记录每个烈士的信息,哪怕只有一枚帽徽、一块绑腿,她都要写得清清楚楚。
“樟子松来了!”几个年轻战士扛着松木走过来,松木笔直,带着松脂的清香——是从韩家峪后山砍的,赵老栓当年说过,樟子松耐腐,用来做棺材,能让战友们睡得安稳。王卫国和小李一起,把松木锯成合适的长度,用粗绳捆成简易的棺材,每个棺材里都铺着干净的茅草,还有乡亲们送来的玉米饼、野菊。
安葬仪式在夕阳西下时开始。没有哀乐,只有风掠过松枝的声音;没有花圈,只有乡亲们手里的野菊;没有悼词,张连长只是站在山坡上,对着五个土坑,轻声说:“同志们,鬼子投降了,你们赢了,安心睡吧,以后的日子,我们会替你们守好。”
王卫国捧着吴哥的棺材,慢慢放进土坑。吴哥的棺材里,除了他的短刀、笔记本,还有王卫国特意放进去的那根北斗七星铜簪的复制品——是王破军用木头刻的,和真簪一模一样,“吴哥喜欢玄真派的东西,带着这个,他能找到回家的路。”
小李把刘哥的绑腿放进棺材,又在坟前插了朵野菊:“刘哥,俺会记住你教俺的打枪技巧,以后要是有坏人来,俺还会像你一样,保护乡亲们。”小桃则把笔记本放在每个坟前,让大家能看清烈士的名字,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依旧念得清晰:“吴哥,1944年秋牺牲于粮库炸敌;孙班长,1944年冬牺牲于地道救援;刘哥,1945年春牺牲于掩护撤退……”
赵婶站在最后一个无名战士的坟前,把块新烙的玉米面饼放在坟头:“孩子,俺不知道你叫啥,家在哪儿,可俺知道你是为了咱们牺牲的,以后每年麦收,俺都来给你送饼。”
夕阳把山坡染成金红色,五个新坟在松树下静静卧着,木牌上的名字在余晖里格外醒目。王卫国站在坟前,望着远处的马家堡——炊烟从屋顶升起,孩子们在村口的空地上唱着歌,笑声飘得很远。空冥天赋里,他仿佛看到了异时空的烈士陵园:洁白的墓碑排列整齐,上面刻着烈士的名字,鲜花常年不败,孩子们在墓碑前敬礼,老人在墓碑前献花。
这两个时空的“安葬”画面,在他心里慢慢重叠。他突然明白,清点战场不只是清理武器、掩埋遗体,更是“拾起记忆”——把牺牲战友的故事记下来,把他们的精神传下去,让后人知道,今天的和平,是用多少人的生命换来的。
“该回去了,天快黑了。”王破军走过来,拍了拍王卫国的肩膀。老道士的道袍上沾着泥土,却依旧腰杆笔直,“玄真派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咱们好好活着,把家园建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王卫国点点头,最后看了眼山坡上的新坟,跟着大家往马家堡走。路上,小李突然说:“卫国哥,以后咱们每年都来这里,给他们送野菊,讲咱们的日子过得有多好,好不好?”“好。”王卫国轻声回答,心里却已经做了决定——等重建好学校,他要在学校里立一块“烈士碑”,把每个牺牲战友的名字都刻上去,让孩子们永远记得他们。
回到马家堡时,天已经黑了。赵婶煮了小米粥,还蒸了玉米面饼,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王卫国坐在桌前,却没什么胃口,手里的粥碗凉了大半,心里还想着山坡上的新坟。小桃把笔记本放在他面前,上面新画了幅画:五个小坟前,站着一群举着野菊的人,远处是金黄的麦田和亮着灯的村庄,画下面写着:“1945年秋,韩家峪战场清点,安葬烈士五名,我们会记住他们。”
“俺明天要把这些信息报给根据地,让他们把烈士的名字记进‘英烈册’。”张连长喝了口粥,声音坚定,“根据地说,以后会给每个烈士的家里送信,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是英雄,是为了国家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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