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暴雪总在凌晨突袭,鹅毛大雪像无数片撕碎的棉絮,砸在志愿军集结地的帐篷上,发出 “簌簌” 的闷响,不到半个时辰,训练场的积雪就没过了脚踝,踩上去 “咯吱” 声连片,像在为清晨的训练敲着沉重的节拍。王卫国裹紧身上的棉服,刚走出帐篷,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雪地里来回踱步 —— 孙二牛穿着那件略显肥大的班长服,肩上扛着两杆步枪,手里还拎着一个铁皮桶,呼出的白气在他冻红的脸颊旁凝成细霜,睫毛上挂着的雪粒晶莹发亮。
“卫国,咋才起?快拿上枪,张连长说今天练雪地急行军,迟到要加练!” 孙二牛的声音带着东北口音的憨厚,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他把其中一杆步枪递过来,枪身还带着他手心的余温,“俺看你枪带昨天磨破了,连夜用俺娘给的粗线缝了缝,你试试还勒不勒肩。”
王卫国接过步枪,指尖触到枪带处的补丁 —— 针脚歪歪扭扭,却缝得格外紧实,粗线在磨破的帆布上绕了好几圈,显然是缝了又拆、拆了又缝,才找到最合适的加固方式。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孙二牛昨夜在煤油灯下缝补的场景:帐篷里的煤炉早就灭了,他冻得时不时搓手,却把枪带凑到灯前,眯着眼睛穿针,手指被针扎破了好几次,也只是用嘴吮一下,继续缝补,桶里的热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直到天快亮才缝好两杆枪的背带。
“二牛哥,您一夜没睡?” 王卫国的声音有点发涩。
“睡啥!当班长就得负起责。” 孙二牛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俺娘说,要么不答应人家事,答应了就得干好。你们俩是俺的兵,俺得让你们带着好枪去朝鲜,不能让枪带掉链子。”
说话间,李大勇也跑了出来,身上的棉服后背沾着雪,显然是着急跑出来没拍干净。“二牛哥!俺来晚了!” 他喘着粗气,刚要接过孙二牛手里的步枪,就被孙二牛按住了肩膀。
“先别急着拿枪,” 孙二牛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伸手拍了拍李大勇的后背,积雪簌簌往下掉,“棉服没拍干净就往外跑,到了朝鲜,雪化了渗进衣服里,冻得你直打哆嗦,还咋行军?再拍三遍!拍不干净今天别想拿枪!”
李大勇愣了一下,赶紧低头拍雪,嘴里嘟囔着:“俺这不是着急嘛,没想到这么多讲究。”
“战场上没‘没想到’!” 孙二牛的声音提高了些,眼神却没了平时的局促,多了几分班长的威严,“美军的侦察机在天上看,你衣服上的雪没拍干净,反光就能暴露位置;行军时雪化了冻成冰,你走两步就摔跟头,不是拖队伍后腿吗?”
王卫国看着孙二牛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昨天张连长任命班长时说的话:“孙二牛看着憨厚,心里比谁都有数,他知道战场的凶险,才会对你们严格。” 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孙二牛的棉服袖口也磨破了,却没来得及缝补,只是用布条简单缠了缠,心里突然明白:孙二牛的严格,从来不是针对谁,是怕他们在战场上因为小疏忽丢了命。
等李大勇把棉服拍干净,三人扛着枪往训练场走。雪越下越大,风裹着雪粒打在脸上,像小石子一样疼。孙二牛走在最前面,脚步迈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在前面的脚印里,为后面的两人蹚出一条路。“跟着俺的脚印走!” 他回头喊,“雪底下有碎石子,踩偏了容易崴脚!”
王卫国跟着孙二牛的脚印走,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雪地下的碎石分布 —— 孙二牛踩的位置都是冻土硬实、没有碎石的地方,显然是提前勘察过路线。走了没一会儿,王卫国就觉得肩膀发沉,步枪加上背包里的干粮和急救包,重量快赶上三十斤,雪地里行军比平地吃力三倍,他的呼吸渐渐粗了起来。
“卫国,别用嘴喘气!用鼻子!” 孙二牛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发现了他的问题,“用嘴喘气容易冻着嗓子,到了朝鲜,嗓子冻哑了咋喊口令?跟着俺的节奏,两步一吸,两步一呼!”
王卫国赶紧调整呼吸,跟着孙二牛的节奏走。空冥感知里,他 “捕捉” 到孙二牛的呼吸频率 —— 每分钟 18 次,刚好和步频同步,显然是练了无数次才找到的最佳节奏。走了大概两公里,李大勇也开始掉队,他的体能虽然好,却不适应雪地行军,小腿开始打颤。
“俺来扛!” 孙二牛没等李大勇说话,就接过他的步枪,两杆步枪在他肩上一左一右,重量加起来快四十斤,他却只是皱了皱眉,脚步依旧稳,“俺在老家种地,扛着五十斤的化肥走十里地都不喘,这点重量不算啥!”
王卫国看着孙二牛肩上的两杆枪,心里满是感动。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孙二牛的肩膀已经被枪带勒出了红印,却还在咬牙坚持,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确保没人掉队。他突然想起之前战术考核时,孙二牛因为紧张打偏了靶,却在短短几天里,从一个局促的新兵,变成了能扛着两杆枪、带着战友行军的班长,这份成长,全是靠 “责任” 撑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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