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天助,二山越头目见阵大乱,催马向前,喝止争执斗殴者,挥枪指挥整队,亲信亦打骂驱人开道,方策马至阵前。
周泰阵前骂战许久,未见敌将出,对面山越只聚不散 —— 既不敢战,又为后军所阻退不得。闲极无聊,竟以槊拨弄马前癞蛤蟆:蛙爬过马头便以槊尖拨回,反复数次正觉无趣,忽见二骑马敌将出阵,方放过那坚韧之蛙。
周泰横槊夹马,再至阵前:“呔!对面二废物,速通名受死,周某等久矣!”
二头目闻其轻蔑,大怒。一人挺枪出列:“呸!九江水贼周泰耳!换身衣裳便敢猖狂,上岸未必有甚能耐!”
周泰闻其识己,得意道:“既知周某威名,通你姓名,便让你三招!”
“某乃鄱阳彭绮,宗帅彭虎乃我叔父!你在扬州亦有名气,若投我叔父,他日夺豫章,封你将军亦非不可!” 彭绮竟劝降。
周泰大笑:“哈哈!尔等乌合之众,也敢觊觎郡县?先尝尝周某槊锋再说!” 言罢挺槊刺去,彭绮急举枪格挡 —— 枪槊相交,彭绮竟轻松架开。两马交错为一合,拨马再战复一合,转眼斗过三十余回合。
彭绮渐气喘力怯,周泰尚觉未尽兴,然记李虺 “见红旗方斩敌” 之令,只得收力迎合,恐稍用力便震落其马。
观战另一山越头目尤突,见彭绮力怯、周泰似亦气竭,以为有机可乘,催马出阵:“彭兄且退歇息,待我斩此水贼!” 彭绮正欲回阵,忙架开周泰 “绵软” 一槊,拨马便走,边跑边骂:“尤突迟来,欲累死我耶!” 周泰闻言暗笑:“此等能耐亦统万军,山越不败无理!”
“周泰受死!” 尤突大喝,长枪直刺而来。此枪势较彭绮迅猛,周泰不及格挡,侧身闪避,见其马已奔远,方知尤突仅力大些,武艺亦平平。周泰故作躲闪过猛、险些坠马之态,欲麻痹对手。尤突见其狼狈,信心大增,复挺枪冲来,二人亦战三十余回合。
彭绮歇够,见周泰 “险象环生”,似已力竭,欲抢功邀赏,再催马上前,与尤突双战周泰。周泰正觉无趣,见状重拾 “演兴”,抬望岭上红旗未动,便左躲右闪、装腔作势 —— 双枪夹攻之下,竟 “左支右绌” 又撑十余回合。
时近日落酉时,彭、尤二人与周泰酣战近百回合,正欲擒之,忽闻蜈蚣岭上呼啸大作:数十圆柱状物体喷焰拖烟,直坠山越阵中。因火箭弹无触发引信,需待推进火药燃尽方引爆炸药,故十余息间,弹体撞翻数人后仍喷烟不止,本就拥挤的山越阵更乱作一团。
周泰知信号至,奋力一槊挑飞二人长枪,左刺彭绮左胸,右回戳尤突后腰,转瞬枭首。拨马至尸身前,不屑道:“若主公早发火箭,何需陪尔等戏耍,早取狗命矣!”
俄而火箭弹停喷,山越正呛咳难睁,忽闻惊天巨响 —— 声逾巨爆竹,兼河谷回声震耳欲聋。贼兵密集,瞬间死伤枕藉。周泰亦被气浪掀得险些坠马,惊觉威力远超预想,忙下马按缰制住惊马。
爆炸声歇,硝烟散处,周泰耳鸣不止,见麾下将士虽亦敲盔缓晕,却队列不乱。回首望山越阵,已是修罗地狱:断肢残躯、血污内脏遍地,周泰几欲作呕。忽睹岭上红旗摇动,远处郭靖率军杀来,遂翻身上马,挥槊大喝冲锋。将士虽未闻其声,见其前驱,亦呐喊紧随。
李虺岭上饮酒定神,令士卒拆卸剩余五十余枚火箭弹装车。原部署发射阵位为带状分布,欲呈范围杀伤,然山越聚于谷口,只得急调近谷口数十发射架对准核心区域,仅发四十余枚。因贼兵挤如观演,杀伤竟逾半数。
及李虺下山,周泰、郭靖已清理战场:俘虏被驱入山坳,警卫团守口,余众收械埋尸。其间多有 “诈尸” 者 —— 实被冲击波震晕,醒后茫然就擒。
天色渐暗,硝烟与血腥味弥漫,众皆不适:陈到面色惨白、频频干呕,沙摩柯拄槊难立,将士与俘虏亦多如此。李虺遂令携俘虏西移十里扎营。
大军甫离谷口,便降细雨,似涤血污。山越俘虏不复先前散漫,蔫头耷脑被缚成行,随大军冒雨西行。十里之约未停,众皆默然赶路,直至天明,将士与俘虏多力竭倒地,寒栗发抖。
雨歇,李虺神智稍清,急令郭靖、周泰传令扎营,命后勤以葱、姜、鱼干熬粥,以驱将士寒气 —— 众皆饥寒交迫,硬韧胡饼难以下咽,唯热粥最能慰藉。
果不其然,乱世之中饥肠辘辘,昨昔血腥震撼竟为饥饿驱散。将士捧姜丝鱼片热粥,一夜愁云尽散,复有笑颜;山越俘虏亦引颈翘望,盼得一碗暖粥解饥寒。
李虺启酒坛饮两口,酒气灼喉入腹,暖意遍身,遂打寒噤,急端粥大口吞咽,间或递与周泰共饮。
沙摩柯冻得瑟缩,见二人饮酒取暖,亦趋前求告:“师父,与我饮两口!”
周泰白眼道:“黄口小儿,再过几年不迟!今饮恐步履难行。” 此言引得众将士哄笑,沙摩柯怒曰:“谁是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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