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臭氧的气息，弥漫在空旷的演习场上。
那张覆盖了整个基地的无形黑网，此刻已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灰烬，在探照灯的光柱下如同不祥的飞絮。
所有人都还保持着仰望的姿态，嘴巴微张，仿佛灵魂被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矛抽走了一部分。
直播间里，持续了整整十秒钟的死寂后，弹幕才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井喷式爆发。
【卧槽！卧槽卧槽！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圣枪朗基努斯？】
【前面的别瞎说，那明明是我家崽用泡面汤凝聚出来的无上神矛！】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我跟她说我看到了神迹！】
【刚才是谁说崽是宠物来着？站出来！这他妈是战略级神兽啊！】
【打赏了个火箭，我感觉我也在那一矛里出了一份力！】
【我骄傲！我自豪！】
【崽最帅！崽最帅！】
【我们做到了！兄弟们！】
【我们把情绪打成了伤害！】
指挥中心内，韩青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不是在激动，而是在后怕。
几十名精锐士兵，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整个基地就要变成一座人间炼狱。
“报告！”一名技术员的声音打破了沉静，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所有被寄生士兵生命体征恢复平稳！瞳孔中的灰色正在消退！他们……他们被净化了！”
秦岚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双眸闪烁着理性的光辉，但语气却充满了感性的震撼：“神性共感的高频能量，不仅摧毁了网络节点，还彻底烧毁了植入他们体内的寄生虫能量核心。这不是驱散，是根除。小墨的热线，就是最高效的杀毒程序。”
演习场上，苏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像是被抽干了一半。
刚才通过直播间汇聚而来的全民情绪，那股庞大到近乎失控的精神洪流，全部经由他作为“路由器”，再传输给小墨。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被烧开了。
“干得不错，崽。”他揉了揉小墨的脑袋，声音有些沙哑。
小墨那身原本如熔岩般流淌的金色热线此刻已经黯淡了不少，像是耗尽了电力的灯带。
它疲惫地低吼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苏白的手心，毛茸茸的爪子下，还踩着那杆金色长矛消散后留下的一点点金色结晶，像是一枚燃烧殆尽的矛尖。
“滴滴滴——”叶寒的通讯请求急促地切了进来，他的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惊骇与狂喜，“苏白！别动那东西！让小墨守住那枚矛尖残留物！我马上带分析仪过去！”
几分钟后，叶寒带着全套精密设备冲到现场。
在无菌环境下，他小心翼翼地从那枚指甲盖大小的金色结晶中，提取出了一枚比灰尘还要细微的芯片。
“我的天……”当芯片信息在便携屏幕上被初步破译时，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叶寒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猛地抬头，看向韩青和秦岚，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了？”韩青沉声问道。
“这不是普通的密钥，”叶寒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划过，调出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数据流，“这是……这是敌国‘塔’计划的最高权限密钥之一！他们称之为‘神谕之匙’！”
秦岚的瞳孔骤然收缩：“‘塔’计划？那个旨在构建覆盖全国的，以信仰和集体潜意识为基础的精神壁垒和攻击网络的计划？”
“没错！”叶寒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他们不是想污染我们基地，他们是想把我们整个基地当成一个‘特洛伊木马’！利用小墨的神性共感频率，激活这枚密钥，再通过我们正在测试的军演网络，无声无息地嫁接到我们龙国的国民信仰网络上！一旦成功，他们就能在精神层面，对我们进行全国范围的精准打击和思想钢印！”
韩青倒吸一口凉气，背后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作训服。
这已经不是军事入侵，这是文明层级的战争！
一场看不见硝烟，却能从根源上瓦解一个民族的战争。
他看向那只正伸着舌头、一脸“快夸我”表情的小兽，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吊儿郎当、正盘算着今晚该给崽加哪款泡面庆祝的苏白，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场足以颠覆国家的惊天阴谋，竟然被一次看似胡闹的直播，和一碗泡面养大的神兽，用一杆凝聚了粉丝热情的长矛给捅穿了。
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直播还没关，弹幕的风向已经从狂欢转向了好奇。
【什么情况？怎么大佬们都围过去了？表情好严肃啊。】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密钥’？】
‘塔’计划’？
【有懂哥科普一下吗？】
【别问，问就是国家机密。】
【我们只需要知道，崽牛逼！苏白牛逼！就完事了！】
【话说回来，苏白刚才是不是脸色不太好？感觉他消耗也很大啊。】
【肯定的啊，他是中转站，那么多人的情绪，换我我直接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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