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马转悠一天,乡下没人敢说曲家坏话,镇上有胆子大的,说是有一家死活不愿卖地,结果用水要给曲家交钱,否则只能担水浇地,等稻田禾壮,曲家硬是给割去。
反正全是此类破事,你奈曲家何?大不了交出几个恶奴,咱是外地人,要搞就得往死里搞,杀鸡骇猴,曲家长房老二是秀才,我去把他废了,你明年乡试也少个竞争者。”
张昊把茶杯递过去,倒水坐下洗脚,淡淡道:
“舅疼外甥姑疼侄,亲人就是不一样啊,差点忘了,你还是锦衣校尉、天子亲军呢,说不得,此事还真得劳你老人家大驾,大明十四势带了没?”
王天赐楞了一下,奇怪道:
“大明十四势,啥玩意儿?”
张昊俩脚泡热水里互搓,一脸鄙夷说:
“大明十四势都不知道,你锦衣卫新人吧?古琴大小一个匣子,见过开匣的人基本都得死,里面估计是审讯、处决用的工具,此匣乃锦衣卫居家旅行必备之神器,你出京没带?”
“我······”
王天赐惊诧莫名,他不信锦衣卫有这种武器,脑子很快就转过来,嘿嘿嘿发笑。
“实话告诉你,锦衣卫除了几个关要重地,南北衙门、东西司房、内外诸所,包括京营诸卫,我平蹚,陆太尉家也不在话下,看不出来,你小子扯谎都不带眨眼的,差点被你唬住。”
张昊乜了他一眼,擦抹脚丫趿拉上谢公屐,冷冷道:
“是你先逗我的吧?没事请回,我要睡觉。”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王天赐顺手接过木盆,开门倒掉,返身老大不满说道:
“我没和你开玩笑,曲家祖上出个侍郎而已,曲志敬致仕,独苗是傻子,兄长风瘫等死。
曲家长房这代两个男丁,老大是项城佐贰,老二曲连举小有才名,废掉他曲家就完了。”
张昊盘腿坐床上,寒着脸道:
“不管曲家愿不愿意,皂坊就在东乡,我也一样,地方豪强是赶不走的邻居。
曲家豪霸一乡的关键是曲志敬,与这位致仕的乡绅相比,曲连举算个屁。
一个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官至按察司佥事的人,你觉得他会蠢到致仕后树敌么?
我来东乡是求财,不是树敌,之所以搜集曲家恶迹,是为了有备无患。
至于如何做,要等情况弄清再说,警告你,千万别给我无事生非。
听王大哥说,你竟然带着锦衣卫腰牌,若是活腻了,你就死远点,不要牵连我家。
腰牌之事,今晚要是不给我说个丁一确二,那就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分随驾侍卫和巡查缉捕两套班子,南北镇抚司属于文职部门,掌本卫人事和司法,这些虎狼奉旨办差才能出京。
王天赐犯事离京,不上缴腰牌也就罢了,和几个小旗混得熟稔,竟然作死拿出来显摆,若非王小旗私下打小报告,他不会知道此事。
“别介,多大点事儿,值当这样吗?”
王天赐有些慌,二郎腿也不翘了,从怀里摸出牙牌扔床上。
来之前二姐给他说了不少这小子的事,在这边观察一番,他真不敢小瞧这个外甥。
张昊取出锦囊里的锦衣卫缉事旗卫牙牌。
这是一个锦衣卫基层人员出入宫廷使用的八角形腰牌,上端刻有云纹和东司房三字,中间竖刻关防篆字和编号,背面是两行使用须知:不许借失,违者治罪。
他正反调转看一眼,微微哂笑,顺手揣自己怀里。
王天赐顿时急眼,腾的一下子跳起来,顿足道:
“这可不是耍子,快还我!”
“原来你知道这玩意儿开不得玩笑。”
张昊小脸含怒,呲牙恶狠狠道:
“难怪父亲不让你住在衙署,说!你在京师到底犯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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