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像爬山,每一阶段看到的风光不同,歌诀是武人练到某阶段的体悟,不是实操手册。
师父还说,打法直线最快,老李讲究先下手为强,看似直来直去,内里自有折叠鼓荡。
他深以为然,理论天花乱坠,落实不到实战上,都是怀里揣个热馍馍,自个儿哄自个儿。
次日早起打拳,幺娘又缠上来,张昊觉得这波稳了,凭借肚子里的三大内家拳经妙诀,足以把幺娘套牢。
吃饭时候,他鹦鹉学舌,拿水夫老王处学来的水源优劣知识,忽悠幺娘去赏玩梅花泉。
“入夏去看梅花泉,深井冰!”
幺娘用他的口头禅回敬,看过去的眼神里充满对智障儿童的担忧和关爱。
张昊就着满姑腌的韭菜花喝口粥,不满道:
“你这眼神啥意思啊?僧人藏有梅花雪,老王太实诚,老太监一走,他不敢再要,趁着僧人不知酒楼底细,得赶紧去给他搬空。”
幺娘深以为然,她也嗜好喝茶,水不同,茶的味道就会改变,那些老茶客之所以雷打不动光顾酒楼,说穿了,图的就是这些泉水。
昨日东乡人马已到,到处都是人,看着就烦,出去玩最好了,饭后她去后面换身文士青衫,戴玄色庄子巾,顺便去他屋里拿上牙扇。
门墩儿去街口叫来轿夫,二人乘轿径往崇化寺,水夫老王和一个坊丁驾两辆大车随后。
崇化寺香火颇旺,炉内降真香烟雾腾腾,梵呗之声悠悠荡荡,在楼台殿宇间袅袅回旋。
坊丁扯出胡公公虎皮,要把庙里窖藏的冬雪水搬空,管事和尚好说歹说,才留下几坛待客用。
老王低声道:“东家,前面大殿可以随便烧香礼佛,想去后面赏景品茶,那得是大施主。”
张昊点点头,让老王他们先回去,跟着幺娘去大殿礼佛。
等一对儿虔诚夫妇离开,幺娘在蒲团上跪下,望一眼菩萨,虔诚垂头合什,嘴唇喃喃开合。
白胖的殿僧站在功德箱边,淡然化外。
张昊从袖里摸出一片金叶子,走到功德箱前,哒的一声,金叶子落入箱子不见。
“笃!笃!阿弥陀佛~”
木鱼声、念佛声回荡开来,莲座上的佛像肃穆庄严,果然,还是后世熟悉的那个味儿。
幺娘礼佛出来,站在树下怔怔出神,有风拂过,觉得脸上湿湿的,她抬袖擦拭,哀伤不可遏止。
佛殿内,张昊告诉僧人,要给逝去的亲人做场法事。
僧人举手合什敬礼,“施主稍等,小僧这就去禀报。”
张昊试着去搬功德香,特么死沉还带锁。
一个小沙弥进殿,邀请两位大施主到檀房奉茶。
随后僧头过来,询问具体为何人做法事,规模大小等细节,慈眉善目道:
“施主勿忧,下午即可安排妥当。”
小沙弥送来文房四宝,东乡战死坊丁的后事,是张昊亲自过问,了解的比较清楚,取笔写下生辰、名字、籍贯,战死东南疆场。
僧头诵佛慈悲一番,张昊袖中的金叶子又少了一片。
二人把寺庙景观逛遍,中午便在寺里吃斋。
小沙弥送来斋饭,张昊吃了几口,搁碗去门口瞅瞅看,给幺娘示意,做贼似的溜出院子。
幺娘大惑不解,问他做甚也得不到回应,只得跟着他东躲西藏,来到上午游玩过的后梅林。
梅林西北角有处偏僻上锁的小院,张昊从后腰抽出小攮子,咔嚓一下把铜锁撬开,随手甩入草丛,拉一把惊呆的幺娘,疾步入内。
幺娘怒了,“你要作甚?这是寺院!”
张昊不理她,上来檐廊,扣开窗纸,挨个屋子窥视,瞅见正屋香案上灵牌,又把堂屋门锁撬开,进去看那香案灵牌上的字迹。
果不其然,“程氏”二字之前,有宫中女官头衔:“司记司正七品典记”。
按照访家小黑账记载,金陵镇守太监高隆不拘年节,常来崇化寺,一呆就是大半天。
访家推测,高太监在寺庙供养了亡逝亲人,此说虽不中亦不远。
高隆常来寺庙,是追思祭奠这个女官,两人之间,显然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大明的太监和宫女,常常结为假夫妻,俗称对食,高隆和程氏,很可能是对食夫妻。
消息确认,他没做停留,关上院门,匆匆返回居士林小客院吃斋。
幺娘恨得牙根痒痒,这个小兔崽子不是来玩,也不是来取水,更不是给战死的坊丁做法事。
“你想干什么?”
这个保镖貌似哪儿都好,就是好奇心太大了,张昊就着青菜豆腐,咬一口馒头说:
“赶紧吃吧,回去再给你说。”
幺娘拍案而起。
“你吃吧!”
“哎、别走呀。”
张昊起身拉她,不提防被她推了一个跟头,咣咚摔倒在地。
幺娘呆了一下,转身就走。
张昊龇牙咧嘴爬起来,心说怎么回事?难道只许你放火,就不许我点灯,你可是做过强盗呀,喊你女侠那是客气,你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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