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见她们一个只顾贪玩,一个望着对方发呆,很无语,也很无奈。
她是过来人,对这种虚凤假凰的痴样子见得太多,提醒道:
“美娘,姓张的兔崽子几次三番去梅妍楼买画,可见他认准了这条线,依我说要么宰了他,要么让宋鸿宝出去避避,不敢再拖下去了。”
萧琳毫无征兆的突然起身一脚,陪着宝琴玩耍的一捧雪惨叫着起飞,逃得无影无踪。
宝琴吓得打个颤抖,却见萧琳别过头根本不解释,一双大眼里再也贮不住泪水,串珠断线般滑落,呜咽着跑上阁楼。
萧琳背着手来回踱步,一脸的烦躁。
松江眼线回报,姓张的小子眨眼就赚下百万家业,只多不少,她深感不可思议。
当初齐家请师父帮忙,在张家安插卧底,如今看来,金胖子的出价就是个笑话。
她猜不透的是,张昊为何花费重金,从访家手中购买官员阴私,这分明是找死。
只要她让人放出风声,这小子会被人生吞活剥,对方的生死,就在她一念之间。
不过宝琴的话提醒了她,杀死这头超级大肥猪,她能得到什么?什么也得不到!
“他买下那些官员的黑账,也许和东厂有关,上次大锁全城,也是因为东厂番子突然现身,此事官府捂得极严,没人知道内幕。
现在杀了这个小兔崽子,只会引火烧身,这么多姐妹,难道都要离开金陵?宋鸿宝一个外门弟子,折了就折了,随便张昊查去!”
春娘蹙眉坐起身子,牙疼也忘了。
“你打算怎么办,离开金陵?”
萧琳颔首,煞气满面道:
“让宋嫂不要轻举妄动,摸清他底细之后,交给师父处置,我要北上!”
宝琴侧身站在楼上窗边,眼睛有些发红,见萧琳顺着花径去后园,蹑手蹑脚来后窗,看着她进了那间杂物房关上门。
她手臂无力地垂着,缓缓去琴案旁坐下,愁上心头,忍不住想要抽烟,扭头看看几上的碧玉金烟杆,咬牙转回脑袋。
斑驳不定的日光穿过修竹,打进什锦窗里,洒落她身上,少女呆呆的望着窗外翠竹,泪水划过面颊,不停的流淌着。
天海楼仓院冰库里,包装礼品的幺娘一脸享受,奶糖咬得咯咯吱吱。
张昊牙酸道:“姐,我真没骗你,糖吃多不好,牙也容易坏掉,你见我吃过吗?”
他见对方不信,苦口婆心,把自己残害点心坊工人的事说了。
但凡在张家糕点坊做工的大人小孩,没人对甜物有好感,他一开始就让人吃到吐,吃到他们看见点心就烧心、胃酸、发厌恶。
幺娘半信半疑,抓一把糖果塞自己茄袋里。
“反正都是送给食客的,吃几个怎么了,从前不是没吃过么,今日过过瘾,以后绝不吃了。”
张昊不信她说的话,奶糖制作不易,只能当酒楼待客的噱头,今天让仓库取些招待花魁,落在她眼里,果然跑来冰窖偷吃。
仓库还冷藏一些参糖,幸亏她没有发现,那是北地老山参特制,当考场干粮用的,若是这般不要命狠吃,怕不要原地爆炸。
“姐,你变了。”
幺娘脸上腾起红云,把包好的糕点丢筐里,摸摸脸,又捏捏肚子,装糊涂说:
“是有些胖了,你什么都吃过,才会这般说轻巧话,赶紧着,前面客人等着呢。”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逝如流水,二更天时候,天海楼依旧灯火辉煌,食客爆满。
张昊按时熄灯睡觉,一早坚持划船,双臂累得火烫涨疼,抬手都成了问题。
胡乱擦擦汗,急匆匆去前面吃饭,小刘掌柜见少爷过来,喜滋滋递上账本。
张昊入座看一下盈亏数额,刨去本金,竟然还赚了不少,眉开眼笑递给过来的幺娘。
“这还是打折啊!”
幺娘看到盈余数字,惊呼一声。
小刘兴奋道:
“人手开支不在这本账上,还有礼品传单之类,算下来其实赚的不多。”
幺娘翻个白眼,摇摇头,一副叹惋的模样。
“没见你家少爷的得意样子么?去照照镜子,才来金陵多久,快熬成皮包骨了,跟了这个黑心东家,活该你倒霉!吃过饭去补补觉。”
小刘连连称是,笑得合不拢嘴。
幺娘坐下来拿个馒头,忍不住感叹说:
“佛跳墙竟然卖出去二十多份,还不说其它,我看宋嫂都是懵的,小白昨儿个告诉我,有别家酒楼混进来打探,这可不是好苗头。”
“来者是客,哪有往外赶的道理。”
张昊埋头喝粥,同行眼红偷艺,他很欣慰,说明一炮而红的目的达到了。
沙千里为了卖鱼费尽心机,成效不大,嘴上虽不说什么,积极性估计快要消磨殆尽。
捕捞队日益庞大,渔产迟早要爆仓,天海楼必须成功,否则他的计划将会胎死腹中。
除了当值坊丁,大伙都没起床,稀饭还是老齐父子俩早上过来做的,幺娘吃个馒头,去仓库帮忙,她估计今日会更加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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