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小记遍大明,老子就能覆雨翻云,不过信息传递鸽子最快,看来要给齐老狗亮牌了。
张昊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有些遗憾,木有胡须,摆不出孔明捻须摇扇的造型。
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小张知县带着高处不胜寒的逼调回到酒楼。
没错,吏部告身到手,他就是香山令,按旧例,不能在京城停留超过半个月。
该制度是预防某些官员一朝得志,娶妻置妾,陷入套路贷,然后下地方贪赃枉法。
地方官授职后,还要例行陛辞,不过朱道长忙得早朝都罢了,哪里会在乎这些屁事。
到家听说小严哥哥有召唤,赶紧去北府。
丫环引路,步上绿天小舫水廊,远远就望见厅里舞影婆娑,无遮大会正酣。
今日春光明媚,厅堂轩窗大开,只见右席上首坐的正是今科会试会元、殿试二甲头名进士、陆太尉的一担挑、京城新贵蔡茂春,泥马,蔡新贵下首那位,竟然是江方舟这厮。
张昊掉头就走,不理会带路丫环呼唤,轻车熟路去了别院书斋。
严东楼许久不至,显然是生气了,他真不敢使性子走掉,生怕把小严得罪狠了,去书架上找本汇集名家书法作品的法帖,入座打发时间。
“给点颜色你就开染坊,真把这里当你家菜园子啊?”
“吾操,太阳竟然落山了。”
张昊观摩法帖,禁不住手痒,又去案头挥毫泼墨,闻声赶紧搁笔,嬉皮笑脸转过槅断月洞。
“大哥你还别说,我就是觉得和你亲切,又喝了多少这是?美酒虽好,可也不能贪杯啊。”
户外天色不觉已是黄昏,荔娘扶着酒气熏天的严东楼坐进玫瑰椅,丫环送来茶水,点上烛台,张昊去几边坐下,拈块核桃酥嚼着说:
“看见江方舟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不分贤愚贵贱,礼贤下士,我做不到!”
严东楼醉醺醺抻开腿,扯扯长衫领子,搁下茶盏说:
“蔡茂春带他登门,我总不能把他赶走吧?你小子也是父母官了,要有容人的肚量,庶吉士换他一脸伤疤,值么?哟呵!敢给大哥使脸色了啊,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不管。”
张昊黑着脸恨声道:
“他叔父纠结江湖匪类,假借我的名头在江阴设局,哄骗外地商人几十万大银。
我不得不去松江扩建皂坊,想方设法补偿那些受骗之人,这才把案子压了下来。
听说因为分赃不均,他叔父被人杀了,可我的仇还没报,又怎会与江方舟和好。
这厮底细我一清二楚,在武昌被人戳破画皮,又冒籍金陵,会试是大哥帮他吧。
不然他凭什么中进士?欺世盗名之辈,那日若非大伙拦着,我定会打断他双腿!”
“你们的恩怨我听他说了,与他不相干,冤家不可结,结了无休歇,听不听随你,至于会试,他走的李阁老路子,也与我无关。
不提这些,我问你,朝廷严禁濠镜澳葡夷去羊城贸易,守澳官每季抽税不足百两,你为何要去那边做官,莫不是眼红南珠生意?”
严东楼一脸的好奇。
张昊暗呼厉害,自己前脚搞定官职,人家后脚就知道了,难怪大伙都说,兵、吏二部是严家外府,传言一点不假。
“南珠是疍民拿命换来的血泪生意,我做不来,听说南海有鱼,大如山岳,大哥,你说我要是想法捉到,天下岂不是再无饥荒?”
严东楼愕然,特么的东海不能捉吗,何必跑到南海?这个小兔崽子端的不老实,唤荔娘道:
“去把那封信拿来。”
扭脸对张昊说:
“大哥用皂引入股如何?你和齐白泽的约定我知道,大哥不会抢你生意,我去浙东出货,卖去海外,至于齐家,他没二话。”
“······”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张昊张口失语,哥哥也叫不出声了。
曾经孜孜以求的进士金身,在对方眼中,真的连个屁都不如。
罢了,不是早就料到有今天么?全当交保护费了,我忍!
“一个篱笆三个桩,有大哥入股,作坊从此再无后顾之忧,股约我随后让人送来。”
严东楼闻言大喜,再看眼前这小子,意态很疲惫,显然是经历了天人交战,示意荔娘把书信递过去,温言道:
“看过信再说,有大哥在,往后此类屁事不会再有,今天叫你来,是江方舟求到我头上,原想做个中人,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勉强,说实话,江方舟这种货色我也不喜,当今之世,入我眼者也就一二人,大哥看好你!”
呵!这是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的既视感啊,夺了我的真金白银,一句甜言蜜语就想打发?
张昊疑惑的打开信,看一眼脸色顿时大变,一目十行看完,双手直接筛起糠来。
可惜窗外没有应景的雷声,张昊手中的信笺飘落地上,惊怒大叫:
“大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谢向北狗贼吃我恁多好处,特么的竟然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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