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为何不让我们种甘蔗?”
一个穿着寒酸的家伙站起来。
张昊端详这厮,皱眉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安乐坊都那个出名的铁公鸡,咱县人口越来越多,粮食储备有点紧张,我要替全县百姓当家,不能用在册的田亩种甘蔗,开荒种的公所不管,还有奖励。”
有人阴阳怪气道:
“屎坑鸡,你自己背时怨哪个,水牛二租你的山地不假,人家用血汗肥田,你眼红反悔还有良心么,我看公所打的你太轻。”
周围人都是嘲笑,屎坑鸡仿佛没听到。
“老爷,咋个合伙法?”
“随后会有公告发布,有些项目油水相对大些,本钱不够你们就合伙竞标一个项目,咱本地人先选,剩下的才轮到外乡人,总之都有得赚。”
厅上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询问者越来越多。
外面淅沥沥下起小雨,廊下围观的学子们也挤进讲堂。
众人兴致高涨,什么都想问,张昊耐心作答。
讲堂里气氛热烈,除了缺少掌声,颇有些春风化雨,万众归心的味道。
香山入夏多雷雨,晓作狂霖晚又晴。
“笃、笃笃!”
前衙五更传头梆,后宅值房打点回应太平无事,内外相和。
张昊放下百二十斤的石担,披挂铁砂衣扎低马,走猫步摸鱼,缓缓行拳调气,将体能训练出来的僵劲死力,化为柔顺内劲。
这种软硬夹攻的练法,是他渐渐摸索出来的,既能开通气脉,也不至于练成肌肉棒子。
宝珠做好早饭,让荼蘼去提醒少爷一声,张昊收了器械,回主院洗漱。
荼蘼路过跨院,敲敲西厢屋门,提醒两个金字头的姑奶奶赶紧起床。
宝琴捂嘴打个哈欠,随着荼蘼梳头的节奏,上下眼皮忍不住打架,想回床睡懒觉。
见他擦着湿头发进来,算算他昨晚休息的时间,好像不足两个时辰,脸上不由得发热,最近缠得他太狠了,把他熬坏可不好。
“亲亲,你好像不困似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我若过不去你这一关,还练甚神功,多亏夫人日夜鞭策,最近感觉进步不小。”
张昊脱了木屐换上布鞋。
生理冲动很难消除,宝琴缠得越厉害,他练功消耗这股多余精力的时间就越长,行拳入神时候,会阴、百会等处没来由的突突跳动,身体四肢不时有热流灌注,这是好苗头。
宝琴忆起昨夜于飞之乐,腻声嗔道:
“你不要得意,本夫人看你可怜,这才放你一马,有本事你不要求饶。”
见他打着云手出去,探手去拧荼蘼耳朵。
“死丫头你脸红什么?”
又去捏捏她胸脯上的荷包蛋,有些发愁,若是把她和露珠赶出去做事,谁来做饭?
张昊就着咸鹅蛋喝了一碗粥,推开碗筷,宝琴夹了几根豆芽,嘲笑道:
“有能耐餐风饮露去。”
“早晚的事。”
张昊摸摸鼓胀的肚子,最近他的运动量很大,饮食却变小了。
医书上说气满不思食,神满不思睡,到底是练气有成,还是心理诱导的假孕现象呢?
金玉蓬着头从前院过来,眼睛蒙着水汽,好像哭过,张昊招手让她过来。
“咋啦?”
金玉抹着泪水说:
“我做恶梦了。”
“她们都说你胆大呀,别怕,梦到啥了?”
小金鱼摇头不说。
宝琴腻烦道:
“除了挨揍她还能梦到什么,端茶送水都做不好,差点被客人一脚踢死,也算替妈妈赚了一笔,是不是怕我送你回去?蠢得不可救药!”
“别怕,跟着你琴小姐再没人敢打你,荼蘼带她去梳头。”
张昊揉揉她脑袋,金玉不是傻,而是太小。
宝琴饭后惯常是打理花草消食,见他换上官服出来,奇怪道:
“出什么事了?”
张昊由着小燕子抚平褶皱,叮嘱媳妇:
“方家要狗急跳墙了,听话不要出去。”
二梆击过,三班六房胥吏衙役都已上值,众人听到云板响起,赶紧去大堂集合。
张昊坐上大公座,典史、房书、衙役等行礼,随后是点卯画押呈上。
值日书吏接着呈上公文,无非是承发房登记的日行事务,这是各房书吏接办的事,大老爷既然排衙,当然得呈阅。
张昊翻看户房公文,朝廷税收经他之手取之于民,春征从农历二月开始,打月港回来,老焦说钱粮事务已毕,看下数目,把呈账丢开。
核判签稿上是本日案件数目,都是些户籍、婚姻、债务之类的民事案件。
下面坊都公所日趋完善,上传下达,诸事完毕报上来就妥,但是县城居民还来衙门办事。
另有诸码头巡检司的报关开票,商税改革后的交纳也要来衙门,杂务其实不少。
摆手让值日书吏把公文拿走,众人以为要退堂,却见焦师爷递上一张按着腥红手印的文书。
“凃启年招了?”
张昊面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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