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仕途究竟如何,在乎朱道长心思,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至于香山基业,无论谁来接盘,都要萧规曹随,否则会死得很惨。
县里最不稳定的因素是士绅阶层,毕竟特权等同于无,赚钱越多,越怀念骑在屁民头上拉屎的好日子,可惜旧时光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香山今非昔比,外来人员早已超过本地人口,户口孳生,市井繁盛,生老病死有依靠,百姓有了奔头,干劲爆棚,一跃成为赋税大县。
衙门大开四门办公,各项制度公开,苛捐杂税全免,百姓福利保障、政务管理权限,全部下放工农商学等局,以及各坊都公所村委会。
城镇乡村各级管事月银、百姓各项福利,所有的开支,都建筑在渔业捕捞、糖烟酒等工场作坊之上,最关键的是,男女老少都是股东。
他搞的其实是初级人民公社,即便新官到来,给士绅撑腰,也只能看着悬挂皇贡招牌的工坊干瞪眼,破坏这个框架,那就是举县之敌。
“刘骁勇他们不会走,你照常办事,新官上任就把大印给他,想翻天也得问问百姓答不答应。”
“老爷心里有数就好。”
老焦点头应命,跟着这位爷,他如今也成了身家不菲的财主,胆量随之见长,说到底,他一个幕僚罢了,只能尽本分,拿主意是东家的事。
张昊下午依旧去火药坊,天擦黑回来,被守在跨院外的老茅婢女叫过去。
“你总算回来了,来来来,陪老夫喝两杯!”
老茅醉眼迷离坐在酒桌边,扬手招呼。
桌上小菜精致,张昊正饿着呢,入座笑道:
“老师,岭南春虽好,也不能贪杯啊。”
小婢女端来醒酒鱼汤,埋怨说:
“中午在酒楼醉倒大睡,回来又接着喝,四奶奶走了也不能这样啊。”
老茅哈哈笑道:
“难得清净,不喝对不起自己。”
张昊陪吃陪喝陪聊,二更天告辞回院,书斋亮着灯,这就是妻妾如云的好处,停不下来。
“酒气熏天,屡教不改,滚开!”
幺娘坐在被窝翻书,他屁股沾上床,又被一脚踹开,取了换洗衣服,浴汤尚有余温,就着二道汤洗洗,去院里跑两圈,头发干了才回房。
“讲真,你这人太懂事了。”
幺娘摸摸他头发,拉开薄被给他盖上腿,想起嫂子老是骂二兄脏鬼懒虫的模样,忍不住亲他一下。
张昊属猴的,见杆就爬,抱住加倍回敬。
缠绵缱绻,良久才分,幺娘喘过气来,发觉自己盘坐在他腿上,心慌的厉害,隐隐在盼望着什么。
张昊环着妻子腰身,见她咬着唇瓣,神情宜嗔宜喜,灯下看美人,真是无一处不妩媚。
他忘不了在金陵时候,幺娘非要观看尚书公子婚礼的事,道心瞬间坚如磐石,笑道:
“还是等着咱们大婚时候吧。”
幺娘点头,摸摸脸,烫得吓人,不知为何,王宝琴那个狐媚子从脑海里冒出来,心里好不酸楚,一气之下滑进被窝里,不去搭理他。
好端端的,只有宝琴才会让她变脸,张昊躺下拉好被子,转移话题说:
“给濠镜送货的事不能再拖了,否则葡夷定要疑神疑鬼。”
“佛山狗贼们的货物运过去了?”
“狗贼们试探几回,见我不管,一直在运,用的是市舶司官船,具体啥货我也闹不清。”
大明有四个市舶司,直隶、广东、胡建、浙江,直隶司国初就永久撤销,浙司在宁波,负责倭国朝贡贸易,胡建司在福州,对接琉球。
市舶司管理海外诸国朝贡贸易,厚往薄来是宗旨,也就是给的往往是对方商品价值的数倍,而且使团在大明吃住车马费都由朝廷承担。
来得越多亏得越多,所以倭国十年才能入贡一次,还有朝鲜,几坛泡菜、几个女人,就能换来海量资源,倒手卖给倭国,当成生意做。
倭潮爆发后,朱道长关闭了浙江和胡建二司,说穿了就是海外的白银都流入官商口袋,国家入不敷出,通货膨胀,对货币失去控制了。
但是对接南洋贡贸的广东羊城市舶司没有废止,仅仅禁止私贸,所以葡夷的佛朗机名头烂掉,还能自称蒲都丽家使团,租借濠镜官贸。
朱道长搞经济封锁,明货价值反而更高,于是倭国的大名海商雇佣浪人,大明沿海士绅雇佣海盗,展开走私交易,海盗和浪人即倭寇。
倭寇是眼前之祸,朱道长保留羊城市舶司的后患更可怕,葡夷因此获得濠镜澳、也就是澳门的居住权,传教士进入内地,颠覆了大明。
“大雁已经南下了,北风还没来,葡夷暂时不急,倭狗不会再等,是时候动手了。”
“明日我亲自押货过去。”
“你去可以,先不要动手,等我到了再说······”
“你往哪摸呢?”
幺娘双腿一紧,夹住了他的爪子。
“真不是故意······”
张昊忙抽手,他这会儿心系家国千秋,并无儿女情长,摸错地方纯属手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非典型大明士大夫生存实录请大家收藏:(m.20xs.org)非典型大明士大夫生存实录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