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佩斯王宫书房内,烛光在精装书脊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安娜执起银壶为拉斯洛续茶时,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引狼入室就不怕玩火自焚吗?”她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壶柄上的纹饰,
“拜占庭正是因为内斗引奥斯曼入室才...”她的话语戛然而止,袖口的金线刺绣在烛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拉斯洛低笑一声,权杖在地图上轻轻划过:“人们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从不吸取教训。”
他黑眸扫过波兰与立陶宛的疆界,“但也许这位雅德维嘉...另有打算。”
安娜执壶的手微微一顿。她看见拉斯洛用朱笔在两国交界处画了个精致的王冠图案,笔尖在维尔纽斯和克拉科夫之间流畅移动。
“不破不立...”拉斯洛的指尖轻点立陶宛大公的印章,“她想建立的不是简单的联盟,而是真正的联合王冠。”
羽毛笔在王冠图案上加重勾勒,“那些贵族就像腐烂的梁柱,必须借外力才能连根拔起。”
烛火噼啪作响,在安娜苍白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她突然想起君士坦丁堡陷落前,那些为争权夺利不惜引狼入室的宗室成员。
“可是...”她金瞳中闪过忧虑,“万一失控...”
“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拉斯洛冷冷道,权杖在地图上轻轻一顿。烛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黑眸深不见底。
安娜忽然莞尔,这个笑容让她苍白的脸瞬间生动起来:“我果然没选错...”她执起银壶为他续茶,动作优雅如展翅,“您的心计与实力,正是我最需要的筹码。”
拉斯洛眉梢微挑:“你倒是比初见时活泼许多。”他注意到她斟茶时袖口微动,露出腕间一道淡去的疤痕——那是五月守城战时留下的印记。
“人看见希望,自然会有生气。”安娜突然倾身,金瞳在烛光下流转着危险的光泽,“我的...主人。”最后两个字带着刻意的缠绵,像裹着蜜糖的匕首。
书房陷入诡异的寂静。
壁炉的火光在两人之间投下跳动的影子,映出安娜微微颤动的睫毛。她端起茶盏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瓷杯边缘留下淡淡的唇印。
“人与人之间的契约很脆弱...”她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声音突然变得坚定。
“我希望能用一枚子嗣来巩固我们的交易,还请您恩准...”她的音节像珍珠般从齿缝间滚落,每个词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烛火噼啪作响,映出她额角细密的汗珠。尽管挺直的脊背保持着拜占庭公主的骄傲,但紫袍下摆无意识的褶皱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她执壶续茶时,手腕微微颤抖,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漾开涟漪。
将茶壶放下后,指尖无意识抚过小腹,仿佛带着一丝刻意的诱惑与期待。
拉斯洛注视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形,唇角勾起温和的弧度:“子嗣?”他低笑一声,权杖在掌心轻转,“您恐怕还需要排队呢。”
他优雅地伸出修长的手指,烛光在指尖跳跃:“伊露什卡年初就定下了名额...”拇指轻轻弯曲,“西尔维亚上月来信催促...”
他的食指随之收拢,“玛蒂尔达昨日还说,波西米亚的捷克人需要位子嗣安抚民心...”中指缓缓压下时,权戒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安娜的金瞳微微睁大,随即泛起释然的笑意。
“看来...”她执起茶盏轻啜一口,借动作掩饰情绪的波动,“我该先与夫人们商议排序?”这个得体的回应让拉斯洛眼中闪过赞许。
“暂时将那些事情放一放吧,不安的小鸟...”拉斯洛的权杖在地图上轻轻划过波兰的疆域,“不久后我将会亲征波兰。你留在这里好好学习,图书馆的藏书任你翻阅。”
他黑眸凝视着烛光,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位雅德维嘉许了条顿骑士团什么利益,才让他们放心进攻。”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权杖上的宝石,“可那位团长又不放心地叫上了我,也许是在贿赂我投票...”
“她就这么怕我参与进来吗?”拉斯洛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安娜的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条顿是狼,那您就是虎。引狼入室尚可驱逐,但猛虎入境便只能羊入虎口。”
她的金瞳在烛光下流转着智慧的光芒,“雅德维嘉殿下想必很明白这个道理。”
“但我还是来了...不是吗?”拉斯洛低沉一笑,权杖在条顿骑士团的领土上轻轻一点,
“那位团长将机会给了我,我自然会好生回报。让他放心加入帝国,为帝国守卫东方边疆,对付那些异端...”
“异端...”安娜喃喃道,金瞳中闪过一丝波动。她想起圣索菲亚大教堂被改作清真寺的钟声,指尖无意识抚过胸前的东正教十字架。
拉斯洛的权杖在地面轻顿,发出沉稳的声响。“安娜,”他黑眸在烛光下深不见底,“我再教你一课...宗教不过是君主手中的棋子,何时该用何种棋子,全看棋局需要。”
他执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三条平行线:“天主教、东正教、伊斯兰教...”
手中的笔尖突然在交汇处画了个圈,“都只是统治的工具。”墨迹在烛光下晕开,仿佛血色的旋涡。
安娜的呼吸微微一顿。
她看见拉斯洛用朱笔在东正教线上打了个叉,动作利落如剑:“拜占庭败在把信仰当枷锁,而非武器。”
笔尖转向伊斯兰线:“你要了解敌人。”墨迹勾勒出新月纹样,“奥斯曼苏丹不强制改信,反而设立齐米制度...”笔尖轻点此处,
“那些异教徒缴纳的人头税,比逊尼派要多得多。而且那些异教徒反而要感谢苏丹的宽仁,更加稳定而忠诚。”
安娜的金瞳骤然收缩。
“更要了解自己。”拉斯洛的权杖重重顿在羊皮纸上,“放眼欧罗巴,还有哪个大国信奉东正教?”墨迹如血泪般晕开,“没有信仰盟友的帝国,注定是孤岛。”
烛火噼啪作响,映出安娜苍白的侧脸。
她看见拉斯洛执起银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漾开涟漪:“安娜,宗教、军队、财富...都是君主谋求稳定的工具。”
权杖轻叩地图上哈布斯堡的疆域,“对君主而言,稳定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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