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明天的登基大典。那是他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公开亮相于天下人面前。按照礼制,那将是一个极其复杂、冗长、每一步都不能出错的过程。
融合的记忆告诉他,大典上,他需要穿着那身据说重达几十斤的衮服,戴着晃悠悠的冕旒,在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的注视下,完成一系列祭祀、朝拜、宣告的仪式。
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成为他皇帝生涯的第一个污点,被史官记录下来,被政敌拿来攻击,甚至被太后视为“不堪大任”的证据。
压力如山。
他停下脚步,望向窗外那片被宫墙分割开的、四四方方的天空。
“别人穿越都是自带系统或者老爷爷,我怎么就只有一堆bug和即将到来的deadline……”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给自己打气:“稳住,赵臻,不,赵祯!你能行!不就是演戏吗?就当是参加一个超大型的、不能NG的Cosplay活动!”
他转过身,看向一直恭敬侍立的陈忠和,尝试用轻松的语气问道:“陈大伴,你说……明日大典,朕要是站累了,能申请个中场休息不?”
陈忠和闻言,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惊世骇俗的言论,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
“官……官家!您……您万万不可作此想啊!”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看着陈忠和吓得几乎要晕过去的反应,赵祯愣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句来自现代、带着调侃意味的玩笑话,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如同殿外冰冷的夜色,悄然将他笼罩。明天的登基大典,等待他的,真的会只是一场顺利的表演吗?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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