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无量山后山的林间空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李长生握着一把略显陈旧的柴刀，一下一下地砍着枯枝，动作机械而专注。
距离他激活“万界躺平系统”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些天里，他谨记系统的核心——心绪平和，不争不抢。无论是其他杂役的指使刁难，还是门派内因东西宗之争而愈发紧张的气氛，他都尽量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专心完成自己分内的砍柴挑水工作。
效果是显着的。虽然增长的幅度微乎其微，但每个夜晚打坐时，系统提示内力微弱增长的信息，都像是一剂强心针，证明了他选择的道路并非虚幻。只是，关于“神农帮”即将前来生事的传闻愈演愈烈，让他内心深处那份“是否要提前逃跑”的挣扎，始终无法彻底平息。
“呼——”李长生将砍好的柴火捆好，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试图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不想了，系统要求心境平稳，想太多徒增烦恼。现在提升实力才是关键，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他选了个树荫下的石头坐下，拿出水囊小口喝着，目光放空地看着林间嬉戏的鸟雀，努力让自己融入这片山林的宁静之中。系统的判定似乎不仅仅在于是否与人争斗，这种刻意保持的内心平静，似乎也同样有效。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和少女清脆的哼唱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的放空。
李长生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的柴刀，但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这里是剑湖宫的后山，偶尔有弟子或杂役经过也算正常。他继续低着头，假装没有听见，希望对方只是路过。
然而，那声音却径直朝着他这边来了。
“咦？这里居然有人？”
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衫，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李长生的视野里。她眼睛大大的，灵动有神，嘴角带着天真烂漫的笑意，腰间还挂着一个皮质的小囊。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肩膀上，蹲着一只身披银灰色皮毛，眼睛赤红，形态似鼠非鼠的小兽，正机警地打量着四周。
闪电貂！钟灵！
李长生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差点从石头上弹起来。他强行压住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喉咙有些发干。来了！《天龙八部》故事的重要角色之一，段誉命运转折的引路人，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原着的剧情在他脑中飞速闪过：钟灵偷跑出来玩，在无量山遇到了被欺负的段誉，然后……他不敢再想下去。按照他“躺平”的原则，此刻最该做的，就是装作一个懵懂无知的杂役，尽快打发走这位“麻烦之源”。
钟灵好奇地打量着李长生，见他穿着杂役的服饰，身边放着柴刀和捆好的柴火，便歪着头问道：“喂，你是剑湖宫看守药园的弟子吗？知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或者……哪里有好药材呀？”她肩上的闪电貂也“吱”地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李长生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生怕眼神泄露了自己内心的波澜。他闷声回答道：“回姑娘的话，小人只是区区一个砍柴的杂役，并非药园弟子，不知药园在何处。”
他打定主意，一问三不知，尽快结束这场意外的邂逅。
“杂役啊……”钟灵的语气里带着点失望，但很快又兴致勃勃起来，“那你也在这后山活动，总该见过些稀奇的花草吧？我听说无量山的药材挺有名的。”
李长生心中天人交战。他知道钟灵接下来会因为偷药而被神农帮发现，进而引发一系列事件。如果他此刻指引她去更好的药材所在，会不会改变剧情？会不会让段誉错过与她的相遇？这蝴蝶效应的翅膀一扇，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更重要的是，系统要求“心境平稳，不争不抢”，这种主动介入剧情人物命运的行为，算不算“争”？会不会导致系统惩罚，让他这几日辛苦维持才得来的微弱内力增长付诸东流？
恐惧和犹豫占据了他的心头。他几乎就要再次以“不知”来回应。
然而，看着钟灵那毫无心机、纯然好奇的脸庞，想到她原着中天真善良、最终结局却算不上圆满的命运，李长生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这只是一个贪玩好奇的少女，并非什么洪水猛兽。一句无伤大雅的提醒，或许……或许不会改变太多？至少，能让她少走点弯路，或者找到更心仪的药材，开心一下？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思绪翻涌中，李长生做出了决定。他依旧维持着低眉顺眼的姿态，用尽可能平静无波的语气，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般说道：“小人确实不懂药材。不过，前几日砍柴时，偶然路过东边那片靠近悬崖的背阴坡，看到那里长着些紫色的小花，闻着倒是挺清香的，不知是不是姑娘要找的东西。”
他说的地方，是原着中提到的几味不错药材的生长地，但并非剑湖宫严格看守的核心药园区域，危险性相对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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