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恶心、眩晕感席卷而来，伴随着神魂被撕裂般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要被那混乱的感知同化、扯碎。
“固守本源！意念归一！” 危急关头，李长生强忍着几乎要让他昏厥的痛苦，疯狂运转《坐忘经》与《长生诀》。丹田内的长生真元自发护主，涌向眉心识海，滋养那动荡的神魂本源。
他强行切断了与那丝外放神念的大部分联系，只保留一丝最微弱的感应，如同狂风暴雨中抓紧最后一根稻草。
不知过了多久，那剧烈的痛苦和混乱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李长生瘫坐在寒玉床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衣衫已被冷汗彻底浸透，脸色苍白如纸。
他内视识海，只见那团神念光晕明显缩小了一圈，光芒也黯淡了不少，显然受损不轻。一阵阵虚弱和空乏感不断从灵魂深处传来。
第一次尝试分神化念，失败了。而且代价不小。
他看向那片翠绿叶片，它依旧安静地躺在泉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他知道，刚才那恐怖的经历，正是源于此。
“是了…一片树叶，看似简单，但其本身亦有纹理、有脉络、有承载的露水、有周围光影的变化…更有无处不在的、微弱的天地灵气流转…”李长生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我那一丝神念太过弱小，根本无法处理如此庞杂的信息，反而被其冲击，险些崩溃。”
分神化念，远非简单地“看”和“听”，而是要处理承载物本身及其周围环境的一切细微感知。对神念的强度、韧性以及控制力的要求，高得超乎想象。
这次失败，让他真切体会到了此法的凶险，也明白了自身的不足。
“看来，还是操之过急了…”李长生苦笑一声，取出一枚温养神魂的丹药服下，闭目调息。神魂的损伤需要时间恢复，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次尝试了。
不过，他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他成功分离出了一丝神念，并初步完成了附着。虽然过程凶险，但也验证了这条道路的可行性。更重要的是，他对神念的运用，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那瞬间的信息冲击，虽然痛苦，却也仿佛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窥见了感知世界的另一种可能。
“待神魂恢复，或可尝试更简单、更‘纯净’的载体…比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 李长生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方向。分神化念之路固然艰难，但见识过其潜力后，他并不打算放弃。
只是，此事需更加谨慎，循序渐进。他瞥了一眼那面依旧沉寂的虚空石壁，心中暗道：“欲速则不达，探索之念不可无，但贪功冒进之心不可有。下次，定要准备万全方可。”
石室重归寂静，只有少年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神魂受损后那隐隐的抽痛，提醒着方才那场无声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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