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咛伸手揉了揉白鳏的头发，又环顾四周，“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嗯。”
白鳏点点头，恋恋不舍地从阿咛腿上起来，活动了下肩膀，“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你知道了？”
胖子眨了眨眼，表情古怪地看着他，“撞一下还开窍了？”
“差不多吧。”
“那要不要再来一下？”
胖子嬉皮笑脸地举起半截军工铲，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白鳏嘴角一抽，转身就朝甬道口走。
——这死胖子，早晚得收拾他。
见白鳏走了，阿咛拎起地上的背包，也慢悠悠地跟上。
突然地面剧烈一震，一道宽大的裂缝猛地裂开，还在不断扩张。
几人全都愣住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条两米宽的裂缝，任谁都得懵。
望着裂缝对面的甬道口，又看看脚下的深渊，大家面面相觑。
胖子往裂缝里啐了一口：“咋办？跳过去？还是爬过去？”
“过不去了。”
白鳏站在裂缝边缘，眯眼往深处看。
他蹲下身，把手悬在裂缝上方。
只见裂缝中窜出无数黑色丝线，朝他的手涌来，却始终不敢触碰他的皮肤。
胖子好奇地伸手去试——黑丝猛地向他扑来，他赶忙缩手，心有余悸地搓着手后退两步：“我看咱还是换条路走吧！”
“怎么走？”
阿咛转头看向白鳏。
白鳏扫视整个洞穴，它已被分成两半：一边是高台，一边是古兵阵。
他顿时明白，这是一个设计好的机关。
一旦有人登上高台，触发机关，地面便会裂开，依附在铁甲兵身上的菌丝也会向地下汇集。
想通这一切，白鳏轻吐一口气：“这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啊。”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罗雀见状，利落地掏出自己的烟递过去。
火苗蹿起，他凑近点燃，深吸一口。
灰白的烟雾从唇间逸散。
他拾起地上的断刃碎片，向裂缝中抛去。
碎片坠下，没有传来任何回响——看来下方早已被菌丝填满。
胖子盯着裂缝，眉头紧锁：“这些菌丝会不会爬上来？”
“难说。”
白鳏摇头，转而望向身后石阶，“先上去看看。”
罗雀收拾好装备，率先踏上高台。
四人沿着台阶向上走时，白鳏侧头问胖子：“你在顶上究竟看见了什么？”
胖子猛地连吸几口烟，烟灰簌簌落下，熏黄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沉声开口：“小哥说……外姓人进张家古楼，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众人呼吸一滞。
阿咛追问白鳏：“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白鳏眯起眼睛，“张家古楼凶名在外，我们还没见到楼影就遭遇这么多机关。
看来胖子看到的，是张家人留下的警告。”
胖子从鼻孔喷出两道烟柱，踩灭烟蒂：“到顶上你们就明白了。”
“装神弄鬼！”
阿咛加快步伐冲上高台，却在看清景象时僵在原地。
白鳏不急不缓地拾级而上，瞥见阿咛的反应，眉头微挑。
胖子嗤笑：“刚才还嘚瑟，现在不也傻眼了？”
“能让胖子卖这么久关子，上面的东西恐怕非同小可。”
白鳏话音未落，目光已触及高台边缘——三五个泛黄的头骨散落在地。
随着视线抬高，更多头骨映入眼帘。
成堆的颅骨空洞的眼窝齐齐朝向阶梯，如同沉默的审判。
竟是京观。
无数头颅垒砌成一道高耸的墙，墙中央矗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几个鲜血淋漓的大字：
非请而入是为贼！
那几个血淋淋的字让众人不寒而栗。
阿咛悄悄咽了咽口水，向白鳏身边靠了靠。
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温度，白鳏转头问她：“你做什么？”
“我害怕…”
“我也怕啊！”
“白爷，您能从我背上下来吗？伤口被扯得疼。”
罗雀翻着白眼，看向趴在自己背上的白鳏。
“咳！”
白净轻咳一声，从罗雀身上滑下来，走上前去观察京官上方的头颅。
边上的胖子吐出一口气：“老白…小哥说过，外姓人活着进不了张家古楼。”
“有人活着却像死了，有人死了却如活着。
我们把自己当死人进去不就行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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