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利看着那幽幽的蓝光。
咽了口唾沫。
“那个……”
“薛大夫……”
“商量下……”
“能……”
“不打脸吗？”
“老娘……”
“还要靠它……”
“勾引……”
“赵……”
“嗤——！”
一道刺眼的蓝光闪过！
伴随着蛋白质烧焦的糊味！
和郝利被口枷堵住的凄厉闷哼！
世界……
暂时安静了。
星海医疗堡垒。维生舱的蓝光像溺毙者的呼吸，微弱地映着赵一多惨白的脸。营养液里悬浮的药沫，是他生命最后的浮标。裴星若隔着单向玻璃站着，三天三夜，像尊冰雕。怀里的小满睡得不安稳，小眉头皱着，手腕的红芒规律闪烁，像颗不安分的小心脏。
“裴总，您去休息。”武松递来热咖啡，声音沙哑，“这里有我们。”
裴星若没接。目光钉在维生舱旁那块最大的监测屏上。代表神经活性的曲线，顽固地趴在底部，偶尔诈尸般弹跳一下，又死气沉沉躺回去。薛宝钗带着团队围在舱外，操作台冷光映着他们凝重的脸。
“薛大夫，仿生皮肤融合率多少？”裴星若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
“87%，正常。”薛宝钗头也没抬，“内环境勉强稳住了。但脑部神经损伤…催化剂的后遗症像跗骨之蛆。他现在就是台勉强通电的老旧机器，核心CPU半死不活。”
“唤醒概率？”裴星若问得直接。
薛宝钗沉默两秒，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个刺眼的数字：“不足5%。除非奇迹，或者…再给他灌一针那种‘糖果’，赌他蟑螂命够硬。”
“不行！”裴星若斩钉截铁，眼神扫过熟睡的小满，“赌注太大。”
角落观察台上，华佗正对着一堆赵小满的生物电监测数据抓耳挠腮，厚眼镜片都快抵到屏幕上了。“奇了怪了…小祖宗这生物电波形…稳得不像话啊！跟之前过载时比，简直判若两人！”他猛地抬头，小眼睛放光，“裴总！薛大夫！你们看这个！”
他把一块数据屏转过来。两条波形图并列。一条是赵一多此刻死水般的脑波，另一条是赵小满平稳的生物电脉冲。诡异的是，小满波形的每一次微小起伏，赵一多的脑波都会滞后零点几秒，产生一个几乎同步的、微不可查的共振峰！
“生物电共鸣残余！”薛宝钗瞳孔一缩，“父女间的连接没断干净！像…像一根烧焦的电路，还连着点火星！”
华佗激动地搓手：“对对对！而且你们发现没？小满的能量输出峰值后，赵哥这脑波小凸起就明显点！虽然还是半死不活，但比之前纯平的好多了！这说明啥？说明小祖宗在无意识给他爹…充电啊！生物电版的无线充电宝！”
“充电宝？”武松皱眉，“电压够吗？别充爆了。”
“电压是小，但架不住频率同源啊！”华佗指着屏幕，“看这同步率！简直像定制钥匙插进了生锈锁孔！虽然锁芯卡死了，但钥匙在硬怼啊！万一…万一怼开了呢？”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裴星若脑中炸开。她看向怀里的小满，又看向维生舱里的赵一多。冰封的眼底，第一次燃起孤注一掷的火苗。“华佗，能不能放大这个‘充电’信号？人为增强？”
华佗眼镜差点吓掉：“放…放大？裴总！小祖宗现在就是个稳定输出的小电池，强行增压万一再把她点着…”
“不是增压！”裴星若打断他，思路清晰得可怕，“是聚焦！像放大镜聚光！把她无意识散逸的、对他有共鸣的那部分生物电，聚焦起来，精准导入他的受损神经节点！用女儿的‘钥匙’，去硬开她爹那把破锁！”
薛宝钗眼神一亮：“理论上…可行！但需要极其精密的生物电导流器，还得实时捕捉并解析小满的脑波，同步调整聚焦方向…这设备…”
“设备我有！”一个油腻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众人回头。贾政拄着根不锈钢拐棍（明显是刚焊的），一瘸一拐蹭进来，腋下夹着个油腻腻的工具箱。“不就是个生物电版激光炮聚焦镜嘛！小意思！”他啪地把工具箱拍操作台上，震得仪器直晃。“老子‘方舟反应堆’模型里拆下来的次级能量引导环！改改就能用！精度绝对够！就是…”他挠挠鸡窝头，“需要个实时演算的‘火控系统’，得能跟上小祖宗脑波变向的速度…”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操作台前，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头发乱糟糟的年轻程序员。技术部新来的怪才，林动。正抱着一桶泡面，嗦得震天响。
林动被看得一呛，面条差点从鼻孔喷出来。“咳咳…看我干嘛？算…算脑波实时轨迹建模？还要同步控制引导环聚焦？”他放下泡面桶，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盲打，调出几行天书般的代码。“算法现成的，星海幼儿园监控AI的底层逻辑改改就能套！算力嘛…”他指了指角落里几台嗡嗡作响、机箱冒着热气的高配主机，“把幼儿园家长群骂战记录分析服务器拆过来，够用了！就是…”他推了推厚眼镜，“得给我最高权限，还有…十桶这个牌子的泡面！要老坛酸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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