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生没动。
他知道它们来了。
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畸变体。
是一群。
脚步声响起。
不是从门外,而是从楼上传来。
木楼梯吱呀作响,一步一步,节奏稳定。每一步落下,屋里的温度就降一分。煤油灯火焰缩成一点蓝,几乎熄灭。
齐砚生将最后一根备用针移到掌心。
他站在沈清梧前面,背脊挺直,手指绷紧。青囊古瞳映出整个房间的异象:七道阴影正从楼上走下,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淡淡的黑色脚印,像是踩在水中。
最前面的那个,穿着病号服,手里拎着一只锈迹斑斑的药壶。壶嘴滴着黑水,落地无声。
他们走到一楼,停下。
五名“病人”同时转身,向新来的身影微微低头。
没有人说话。
齐砚生盯着那个提药壶的人。他看不见脸,只能看到垂下的头发间露出半截脖子——皮肤呈青灰色,喉结处嵌着一枚铜钱大小的符印,正在缓慢旋转。
他抬起手,银针指向对方。
那人也抬起了头。
药壶轻轻放在地上,一只手伸了出来。五指修长,指甲发黑,掌心朝上,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齐砚生没动。
沈清梧在他背后轻轻咳了一声,肩膀塌下去半寸。
外面的晨光更亮了些。
血色漫过窗棂,照在齐砚生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眼。
银针尖端凝了一滴露水,正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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