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生站在原地,七根银针悬浮在身前,青焰未熄。最前方的少年举着时空刃,双眼紫光闪烁,其余三十六人也缓缓抬手,掌心裂开,血雾凝刃。刀光再次封锁四方。
他知道,刚才那一瞬的人性复苏被压制了。裴玉容的意识投影重新接管了控制权。
他不能等他们杀过来。
也不能再试“唤醒”。这些人不是简单的受控者,而是记忆被切割后的容器。他们的意识一旦动摇,就会立刻被系统清除、重置。刚才那短暂的清醒,已经是极限。
必须换一种方式。
他闭上眼,舌尖用力一咬,鲜血涌出。三根银针迎风而起,沾上他的血,火焰由青转深,几乎发黑。这是《玄枢九针》里极少动用的一式——引魂术。以自身精血为引,穿透识海,逆向追踪灵魂本源。
睁开眼时,双瞳已泛起幽青光芒。
视野变了。
三十七个少年的身体在他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十七颗悬浮的光球,每一颗都像被蛛网缠绕。金色丝线从光球内部延伸出去,汇聚到半空中的裴玉容虚影。那些丝线不是静止的,而是在不断抽动,像是有东西正被一点点拉走。
是记忆。
她在实时抽取他们的记忆,用来强化自己的意识投影。
齐砚生看清了结构。这三十七人并非独立个体,而是同一个人的记忆碎片分载体。主记忆来自寒隼,被切成三十七份,分别植入这些药人少年体内。只要有一块碎片还在运作,整个系统就能维持运转。
而最前方那个少年,是主节点。所有记忆流都从他这里最先开始剥离。
找到了突破口。
他右手一抬,地面那根曾融入寒隼光翼的银针缓缓升起。针身泛着淡淡的金青色光泽,那是残魂烙印的痕迹。他低声说:“魂不归体,针来引路。”
手腕一抖,银针如电射出,直刺最前方少年眉心。
针尖入脑瞬间,少年全身剧烈震颤,双手猛地抱住头颅,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好痛……妈妈在吃我的记忆!”
声音带着孩童般的哭腔,撕心裂肺。
其他三十六人同时身体一僵,眼神出现短暂涣散。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我记得医院的灯……很亮……”
有人颤抖着说:“铁链……锁住脚踝的声音……我不想听……”
还有人突然跪下,抱着头哭喊:“别拿走!那是我的!是我的回忆!”
裴玉容的虚影剧烈晃动,金色丝线疯狂抽动,试图加速剥离剩余记忆。
齐砚生站在原地不动,双目紧盯着那三十七颗识海光球。他能感觉到,银针正在识海内展开剥离术式,像细丝一样勾住被切割的记忆片段,强行从控制系统中抽离。
主节点的崩溃引发了连锁反应。
第一个爆炸的是左后方的少年。他双眼爆出血丝,皮肤迅速龟裂,紧接着整个人由内而外炸开,血肉化作浓雾,骨骼碎成粉末。血雾没有四散,而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向上方汇聚。
第二个、第三个接连炸裂。
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哀嚎,有的喊“冷”,有的喊“救我”,有的只是无意义的呜咽。他们的肉体崩解,但记忆并未消散,反而随着血雾升腾,在空中形成一道扭曲的轨迹。
三十七具身体,一个接一个炸开。
密室内血雾弥漫,地面染红,墙壁溅满碎肉。齐砚生站在中心,衣摆轻扬,护腕上的旧疤火烫般灼烧,但他没有退一步。
最后一人炸裂时,所有血雾猛然聚合,形成一条粗壮的红色洪流,咆哮着冲破密室石壁,朝着城市西北方奔涌而去。
那里是废弃孤儿院的方向。
齐砚生望着血雾远去的轨迹,呼吸平稳。他知道,那些被剥离的记忆正在回归源头。裴玉容吞噬了太多不属于她的东西,现在,它们要自己找回家了。
他抬起手,七根银针依次飞回袖中。护腕边缘渗出血迹,但他没看一眼。刚才那一击耗损不小,精血流失,古瞳负担加重,但他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这不是屠杀。
这是解脱。
这些人从出生起就被设定为工具,他们的存在只为承载一段被切割的记忆。如今记忆已剥离,容器自然崩解。他们终于不再是“兵器”,也不再是“棋子”。
他转身看向密室深处。
三十七口药罐仍泡着少年尸体,但现在里面的人已经彻底死去。罐体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其中一口最前方的罐子突然“咔”地一声,玻璃炸裂,液体流出,混着血液在地上蜿蜒。
他蹲下身,手指蘸了一点液体,放在鼻下闻了一下。
艾草香。
很淡,但确实存在。
沈清梧的味道。
他站起身,目光沉静。刚才那一幕不是偶然。那些少年临死前喊出的“医院”“铁链”“输血”,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寒隼确实在朔日之夜用自己的血维持沈清梧的生命。而这些药人少年,正是通过共享这段记忆才短暂恢复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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