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采两朵好看的花儿送给你。”
叮嘱好路遥后,阿秀便隐没到树林里,去采花朵。
路遥循着声音向着崖口走去,站在高高的崖口上,底下的水湾赫然出现在眼前,轰隆隆的水声此起彼伏,风虽不大,但是浪子排在岸上依然是惊涛骇浪,一两米高的水浪一波一波的前仆后继。
水湾像是一只碧眼,幽幽的看着上面的一切,像是深渊突然睁开眼睛,露出幽蓝的眸子,凝视着天空,也凝视着试图窥探它的人。
深邃而不空洞,凝注而不呆滞,却是旷远而又澄澈,对人的灵魂有一种洞彻的魔力。
路遥慢慢的向着崖边挪步,在这幽蓝的水里,这深邃的眸子里,似乎照见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一页页一幕幕的呈现在眼前,夭折的女儿静静地殒命在楼底的血泊里,歇斯底里的的刘鹏飞将自己推下楼那一瞬间的满面决绝,那个女人看到自己跌落瞬间时嘴角的一丝诡笑。
路遥留下了泪水,这泪水不是对过往的悲痛,无数次的记忆里,这一幕逐渐平淡,已经没有悲痛的断肠,这泪水而是不由自主的释然,对人生无趣的一种释然和洞彻。
忙碌一生,苦若牛马,像是机器一样毫无灵魂。
虽有身体的自由,虽有灵魂的逸飞,但是在生活的重压和时代的噤声中变得积重,毫无思想的出生,而后又浑浑噩噩的死去,没有自由的一生。
此生的激越和成功,并非来自于自己因缘前世的机遇,而是来自于自己对命运的抗战。
母亲是一个无力于生活的人,自己蜗居在这样的家庭,完全没有成才的希望,而自己却坚持奋进的去改变,读初中,读高中,勤工俭学的改善家庭。
肖默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命运相似的‘路遥’,友情的背刺和父亲的放弃,早已经摧残了他的身心,对生活失去了一切的希望。
那些没钱治病的人,那些到了福利院被虐待苦楚的人,那些下岗后被剥夺了生存资本而又抛弃的下岗职工······
被曹玲欺骗,玩弄于股掌之中,被高利贷催债而几欲要死的杨阳。
为了照顾老年痴呆,自动放弃学业,乖巧孝顺的阿秀!
善良和勤劳是这个社会的底色和坚守,但是善良和勤劳却不能对抗资本带来的阶级蜕变,让这个世界上最单纯和最善良的人默默承受着底层的重压。
社会就像深海一样,越是接近海底,越是重压万钧。
那些为富不仁的,如曹玲一样的人,那些为官颓败如某李、马之流的人,俨然成为了一种对照和重压。
不管这些,路遥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努力的用自己的力量去弥补,对于残破的人性和沉重的压迫,总要有些人缝缝补补,路遥就只是这样的一个人。
面对大局杯水车薪的人,面对小处信手拈来的人,面对心中的天下和人民在充满希望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人!
路遥张开臂膀,去拥抱那海风,任由眼泪在眼眶里肆意的留下,是对厚重压抑的作别,是对前生回忆的一次解脱,也是对未来事业和理念的欣慰。
这是解脱的泪水,往生新生的解脱,这也是欣慰的笑,缝缝补补、聊以自慰的欣慰。
崖下涛声依旧,崖上的路遥紧闭双眼,张开双臂,抬起面庞,踮起脚尖,面对着拂面的风,深深地嗅闻着微咸的风。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男子急奔过来,一把抱住路遥柔细的腰肢,向后拉去。
可是路遥被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一吓,猛地回头,和这名男子四目相对,男子一脸的坚毅,咬着嘴唇拼命地扑来,路遥则是惊的满面惶恐和局促,整个脸都变了形的惊慌,惊恐的眼神伴着刚才的泪花,有种梨花带雨的娇羞。
“啊!······~~~”
一声尖叫,二人双双跌入海里,男子紧紧地抱着路遥的腰身,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身上特殊的体温,那种失重带来的慌乱,和坠楼的感觉一模一样。
“扑通!”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路遥的嘴里和眼睛里早已经被海水填满,湿漉漉的头发一缕缕的贴在脸上。
路遥会游泳,不过是那种简易的狗刨,在这种有浪的海水中完全不够用,接连被呛了几个‘辣葱’,嘴巴、鼻孔和气管中全是咸咸的海水。
狼狈呀,不能再狼狈了。
搂着路遥细腰的手依然没有丝毫松弛,拖着她向着海边礁石上爬去,路遥在凌乱中,感觉到有双大手搊着自己腰就往石头上送。
石头长满了海苔,很滑,路遥一个不当紧,又被浪子打落下来,男子又是从背后一把搂过去,这时候哪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狗命要紧呀!
什么腰部、屁股、胸部,反正是被慌乱中抓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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