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37号…精神科…旧址…”
周寻的声音,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砸在死寂的病房里。空气仿佛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凝滞了。昏暗的光线下,他僵立在原地,脸色铁青得如同暴风雪前的铅云,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惊骇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命运嘲弄的彻骨寒意!
我死死捂住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四肢百骸!梧桐巷37号!那个地方!林书研母亲林晚秋当年住院的地方!那个被掩埋了十年、充满了痛苦与死亡气息的废墟!那个灰衣人…那个幽灵般的点头…竟然指向那里?!
林书研靠在床头,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变得如同墓穴里的石膏!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剧烈收缩!他死死攥着掌心的硬币,指关节捏得死白,发出“咯咯”的轻响!额角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浸湿了鬓角的黑发!
“妈…妈的地方…”他嘶哑地挤出几个字,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深入骨髓的痛楚和一种被强行撕开伤疤的、血淋淋的恐惧!“他…他去那里…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干什么?”周寻猛地转过身!眼神如同淬火的利刃,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戾和一丝…被彻底激怒的、如同困兽般的疯狂!“那里是源头!林天豪当年做那些肮脏实验的巢穴!陈明远的老巢!所有肮脏的源头!那个杂种…他是在挑衅!是在宣告!是在…邀请我们…去他妈的坟场赴约!”
“坟场…”林书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涣散,仿佛被拖入了那个充满消毒水味、绝望哭嚎和冰冷针头的噩梦深渊!他猛地抱住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不…不要去…那里…全是…血…全是…痛…”
“书研!”我扑过去,紧紧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泪水汹涌而出,“别怕!我们不去!我们不去了!周寻!我们报警!让警察去!我们…”
“报警?!”周寻猛地打断我,声音如同惊雷炸响!他一步跨到床边,高大的身影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林书研痛苦蜷缩的身影!“警察能干什么?!封锁现场?等那个杂种把最后一点线索抹得干干净净?!等他把可能还藏在里面的、能证明你母亲是被害死的证据…彻底销毁?!”
“证明…母亲…”林书研的身体猛地一僵!呜咽声戛然而止!他缓缓抬起头,透过指缝,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周寻!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巨大的痛苦和一种…被强行点燃的、如同地狱熔岩般的决绝! “…证据?!那里…还有证据?!”
“不知道!”周寻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但那是唯一可能的地方!陈明远死了!林天豪死了!张董李董被抓了!但真相…还他妈被埋在那些废墟里!埋在那些沾着你母亲血泪的病历里!埋在那些见不得光的仪器残骸里!”他猛地指向林书研掌心的硬币,“还有这个!这鬼东西的源头!可能也在那里!那个灰衣人…他为什么引我们去?!他就是想让我们去挖!去把那些腐烂的、能炸死所有人的东西…挖出来!”
“炸死所有人…”林书研喃喃道,眼神里的恐惧和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疯狂!“…也包括…害死我妈的人…对吗?”
“对!”周寻的声音如同地狱的丧钟,“也包括那个…可能还藏在暗处、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灰衣人!”
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林书研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回荡。他缓缓松开抱着头的手,眼神不再涣散,不再恐惧,只剩下一种…被仇恨和真相淬炼过的、如同淬火钢刀般的冰冷决绝! 他摊开掌心,那枚深蓝色的硬币安静地躺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如同深渊凝视般的微光。
“薇薇…”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精准地、 沉沉地落在我脸上,“…你的热成像仪…带着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巨大的不祥预感如同冰海倒灌!“书研!你想干什么?!那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你的身体…”
“身体?”林书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微笑,带着血腥味,“…死不了。”他猛地掀开被子!动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厉!他挣扎着想要下床!身体因为虚弱和剧痛而剧烈摇晃!
“你疯了!”我失声尖叫,扑上去想按住他!
“让他去!”周寻的声音如同惊雷!他一步上前,不是阻止!而是… 一把抓住林书研的手臂! 用尽全身力气! 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动作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支撑!“躺在这里等死?!还是去把那些杂种的坟刨了?!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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