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散，楚凌天还站在指挥中心的窗前。北方传来的嗡鸣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阵法被强行激活的震动。他掌心的碎石突然发烫，七道频率中，原本稳定的北方点开始剧烈跳动，其余六个点也出现了轻微偏移。
他眼神一沉，转身就走。
小金立刻从控制台边跳上他的肩头，耳朵贴着空气听了听：“老大，祖宅那边不对劲，灵气乱了。”
楚凌天没说话，一步踏出，金色灵翼已在背后展开。风声掠过耳畔，城市楼宇飞速后退。不到半分钟，楚家祖宅已出现在视野之中。
落地时，地面有裂痕从龙纹碑向外蔓延。石板翻起，草木倒伏，空气中残留一丝极淡的气息——不是单纯的血腥，而是混着龙气的血味。鸿蒙源珠在他识海微微震颤，这是它第一次主动示警。
“有人动过这里。”他说。
小金跳下肩头，鼻子贴近地面嗅了两下：“不止一个人，至少三十个，往里面去了。”
楚凌天抬手，掌心向下压。
刹那间，整片祖宅被一股无形重力笼罩。千倍重压落下，藏在屋檐、墙角、地缝中的黑影纷纷坠地，动作僵硬如陷泥潭。但其中有几人身上泛起一层灰光，脚下一顿，竟借力弹射而出，继续向深处疾奔。
“能避重力？”楚凌天目光锁定其中一人。
那人跃过祠堂门槛时，腰间一枚银镖滑落。他未察觉，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里。楚凌天屈指一弹，一道气流将银镖卷起，落在他掌心。
镖身刻着北斗七星图案，边缘有一圈细密符文。这不是普通暗器，是天璇宫死士才有的标记。
“天璇宫的人，怎么会进得了祖宅？”小金凑近看，“而且还能避开阵法？”
楚凌天没答。他指尖抚过银镖背面，那里的符文排列方式很熟。他闭眼一瞬，识海中的鸿蒙源珠轻轻转动，一段记忆浮现——三年前，楚家清理门户时，曾有一个旁支子弟叛逃，带走了一枚通行令。
“不是外人。”他睁眼，“是楚家人带他们进来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十几个黑衣人正从祖宅深处撤出，目标明确，直奔后山方向。他们不再隐藏，反而加快速度，显然是要抢在重力领域完全封锁前撤离。
楚凌天双臂一展，灵翼再启，身形如箭追出。
空中俯瞰，那些人分成三路，最终在一处断崖前汇合。那里有一道青铜阶梯，隐于古树之后，平日只有族长才能开启。此刻阶梯顶端的石门已经打开，一道模糊的光门轮廓正在成形。
“他们要去九洲。”小金趴在他耳边，“可那门还没激活，怎么开的？”
楚凌天没解释。他知道，这门不需要完全激活，只要持有楚家血脉，并配合外力引导，就能短暂开启。而这些人，显然早就计划好了路线。
最后一名黑衣人踏上阶梯，右手按在门框上。光门一闪，整个人瞬间没入。
楚凌天追至台阶下方，猛然顿步。
识海中先祖残魂依旧沉寂，但鸿蒙源珠却剧烈震荡起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古老的东西。他左手轻按胸口，镇岳印的位置隐隐发热，像是要冲破皮肤。
“老大，别进去。”小金抓住他肩膀，“门不稳定，可能是陷阱。”
楚凌天没动。他盯着那道光门，看着它边缘扭曲，又缓缓收拢。就在最后一丝光即将消失时，他忽然抬手，一缕龙气射出，钉入门缝之中。
光门一顿，重新撑开一线。
“不是陷阱。”他说，“是钥匙。”
小金愣住：“你说什么？”
楚凌天踏上第一级台阶：“他们在用楚家血脉做引，打开通往九洲的路。但他们不知道，真正能掌控这扇门的，只能是觉醒龙魂的人。”
他一步步往上走，每一步落下，脚下石阶都泛起微弱金光。那是龙纹碑的印记在回应他的气息。
快到顶端时，小金突然耳朵一抖：“老大！等等！”
楚凌天停下。
“刚才那个人……最后一个进去的……”小金声音发紧，“我闻到了他的气息。他体内有龙气，不纯，但确实是楚家的血。”
楚凌天回头看了它一眼。
“不只是一个。”他说，“我刚才扫过所有尸体，十七具黑衣人遗骸中，有五人的血液带有龙息波动。他们不是被利用，是自愿参与的楚家分支。”
小金缩了缩脖子：“族内叛徒？”
“比那更糟。”楚凌天抬头看向光门，“他们是被选中的人。天璇宫不会随便信任外人。能让这些楚家人背叛家族，说明对方许诺了他们得不到的东西——比如正统身份，或者……继承权。”
小金听得毛骨悚然：“所以这不是一次袭击，是试探？”
“是筛选。”楚凌天纠正，“他们在测试谁能进出这道门，谁会被排斥。失败的死了，活下来的进了九洲。等下次再开，就不需要冒险了。”
他伸手握住光门边缘。
能量刺得掌心发麻，但他没有松手。门内的空间在拉扯他，像有一股力量在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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