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角逐后的密室,宛如一座被鲜血与灼热金属气息浸透的炼狱。那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金属被高温炙烤后的焦糊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让人几近窒息。李豫几近虚脱,他的意志如风中残烛般飘摇不定,全仗着沈心烛半扶半撑,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李豫声音微弱且断断续续地说道:“心烛……我……怕是撑不住了。”沈心烛咬着牙,坚定回应:“别放弃,有我在,咱们一定能出去!”
倒地敌人中,一个原本扭曲的身影正无声地融化着,那黑色的物质如同黏稠的沥青,缓缓流淌。可转眼间,它竟又重聚成尸蜡般的利爪杀手,如鬼魅般再度潜伏袭来,利爪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两人撕成碎片。
九州鼎残片散发着磅礴力量,短暂地撕裂了空间裂缝,这一异常动静引来了阴茧之主的窥探。而那轩辕镜仿品,却在此时映出了致命破绽——
沈心烛眼疾手快,徒手抓住那滴着污血的利刃,尖锐的刃口瞬间划破她的手掌,鲜血汩汩流出。但她全然不顾疼痛,用这一伤为李豫换来了零点三秒的宝贵时间。她声嘶力竭地嘶吼出提醒,那声音如利箭般刺穿黑暗:“别碰本体!”
李豫的身躯猛然下沉,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沈心烛那单薄却坚韧的肩上。他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体内肆意切割。他的视线模糊又摇晃,耳朵里只有自己巨大如擂鼓的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轰鸣。汗水浸透了褴褛的衣袍,混合着伤处的血污滴落,在他脚下洇开一片深色的小片,宛如一朵朵凄艳的血花。他全靠着一口气吊住最后的精神,如同站在灼热熔岩边缘的濒死之人,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阴茧炸裂后的残魂碎片,如同无数条垂死挣扎的漆黑毒虫,在破碎的地面和斑驳的墙壁上艰难地蠕动着、缓慢融化着,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嗤嗤”声。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鸣,让人毛骨悚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深的恶臭,如同千万年尘封的墓穴被搅动后散发出来的气息,浓稠得像化不开的淤泥,堵住喉咙,叫人窒息。
沈心烛自己的右肩胛骨下方同样传来了烧灼的剧痛,每一次李豫重量压下,都让她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然而她撑住了,不仅撑住了李豫下坠的身体,更撑住了这片几乎凝固的废墟中两人微弱的生气。她的目光锐利如淬火的刀刃,迅疾扫过地上那些扭曲融化、气息全无的敌人。当视线在其中一个佝偻的身影上极短暂地停滞了一瞬时,她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它的融化,似乎比其他的慢了一刻,动作也不自然地僵硬?但紧迫的形势不容她深究,她所有的金惕都被密室中央那圈残余的金色微光牢牢吸住,那光线中蕴藏着微弱的希望之息,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在那座冰冷沉重的石台上,碎裂的金光残脉如同灵动的游鱼,游弋跳跃着,轻柔地、持续地笼罩着台上三件仿佛沉睡千年的古物。
九州鼎残片——仅仅一块不规则的青铜碎片,却如山岳般沉雄地躺在中心。鼎身古老的纹路如同凝固的江河,在黯淡残余金光下起伏流转,上面那些古老的祷文与地理图腾并非死寂的刻痕,它们仿佛有着生命,在流动不息!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不断地从其核心处散逸而出,在虚空里缓缓晕染蔓延开来,宛如一幅神秘而壮丽的画卷。
刹那间,整个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稳定了下来,连地面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稳固而坚实,仿佛这片被阴茧侵蚀撕裂的大地获得了喘息的机会,重新焕发出了一丝生机。
它散发出的磅礴气息,如同深广无边的山河,无声镇压着空间中那些不安、细密的破碎撕裂痕迹,试图缝补这摇摇欲坠的人间一角。那气息,厚重而沉稳,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一缕冰冷却带着莫名温润的青铜之力,沿着李豫摇摇欲坠的精神边缘悄然探入,仿佛大地在枯竭的河床下输送了一股清冽暗流。这气息如此磅礴厚重,竟让他即将溃散的意志核心得到了一瞬珍贵的支撑——虽然轻微,却如同迷途者于绝境中看到的微光,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
然而这股力量在深入他几乎枯竭的身体时,立刻激起了剧烈的反噬。受损的经脉似被无数烧红的针攒刺,那种疼痛,如同万蚁噬心,让他浑身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湿透背后褴褛的衣衫,牙关几乎咬碎,硬将那声涌到喉头的闷哼吞了回去。他感到自己像一只汲水的陶罐,被强行灌入汹涌江涛,濒临炸裂的边缘,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怎么样?”沈心烛的声音同样沙哑疲惫,却带着斩钉截铁的警觉,搀扶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她目光依旧锁定石台和周围,并未错过李豫那一瞬不自然的僵直,眼神中满是担忧。
“…死不了。”李豫齿缝里挤出的回答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强压下喉头的腥甜,目光从残鼎上游离开,强迫自己关注更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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