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弹……”沈心烛的声音低沉得好似远处地脉在幽幽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压抑的紧张,“逃走的那个,恐怕箭已在弦,随时都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语,空气瞬间凝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石室那摇摇欲坠的平衡,被撕开一道无形却致命的裂痕——
沈心烛手电筒的光斑,下意识地扫向石室幽深黑暗的甬道入口方向。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人的身体瞬间僵硬,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狠狠勒紧,每一个细胞都紧绷起来,透露出极度的警觉。
不是风声!那绝不是普通的风声!
在幽暗如墨汁般浓稠的甬道深处,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一种声响。那声音极轻,极细,却又像钝斧一般,缓慢而沉重地锯过骨髓,让人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沙沙……沙…沙…沙…
像是铁片在粗糙的岩石上反复地拖行,干涩、断续,带着一种爬行生物鳞甲摩擦特有的黏滞感。那声音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黏腻地在耳道中爬行,仿佛一只无形的冰冷壁虎,顺着脊柱缓缓爬上,让人不寒而栗。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正在苏醒,那东西以令人窒息的耐心,正一寸寸、缓慢而坚定地向他们的方向啃噬过来,就像黑暗中隐藏的恶魔,正悄悄伸出它的利爪。
两人眼神如电光交击,瞬间撞出一片骇然。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警惕和决绝,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这是什么东西?我们该怎么办?”
默契不需言语——那声音绝不是自然存在之物!它带着一种邪恶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寒意沿着尾椎炸开,冰冷的海浪瞬间吞没了沈心烛。她猛地屏住呼吸,连牙根都冷得打颤,声音压在喉咙里,带出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战栗:“是什么鬼东西?!”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不知。”李豫牙关紧咬,喉间挤出短促的字符,全身绷紧如同随时会崩断的弓弦。他眼中的精光如同狂风骤雨前最后掠过的闪电,疯狂搜寻着每一个黑暗的死角,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危险。他大声说道:“但绝非善物!走!收拾能带的,”他用那只白芒已消散、只剩下剧烈颤抖痕迹的手一指刺客,“拖上这舌头,立刻撤!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
时间在那一刻有了形状,是勒住颈项的铁链,每一秒都带着窒息的紧逼。他们猛地旋身,手电光疯狂乱舞,像落水者在汹涌波涛中的最后挣扎,仓皇切割着凝重的黑暗。那光束在黑暗中胡乱扫射,仿佛在寻找着一线生机。
碎片。唯有碎片值得抢运——沾血的破碎星图、几卷墨迹黯淡的孤本残卷、闪烁着能量余泽符文的小石……冰冷而锋利的卷轴碎片,如时间遗落的尖牙,无情地刮过沈心烛手指,血珠无声渗出。那疼痛仿佛是一种警示,提醒着她此刻的危险处境。硝烟与血腥的气味钻入鼻孔,在喉咙里凝结成铁,让她感到一阵恶心。汗珠渗出鬓角,她浑然不觉,全副心神绷在耳朵深处的那声魔音上——沙沙、沙沙沙沙……
还在移动!正向这边!速度似乎在加快!那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让他们的心跳不断加速。
“动作再快!”李豫低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他已扔开石板的支撑,拖起那昏迷的刺客身体。动作间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墙皮,额角血管在灰白皮肤下急促跳动。那瞬间的虚弱暴露无疑,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坚持着向前。
沈心烛心口仿佛被无形重拳捶中,一种心疼和担忧涌上心头。但回应却更快,更急促:“马上!”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给自己和李豫打气。卷轴和碎裂石片被一股脑拢入粗布包袱,最后一个棱角还在滴血的碎星图勉强塞入时,她眼角余光瞟过地上残骸——目光倏地凝住!
在那刺客倒下处的血洼边缘,硝烟火未燃尽灰烬旁,不知何时洇开了一小片更加粘稠的深浓污迹。不像是血,更接近……某种粘稠腐败的墨渍,正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怪诞阴冷气息,仿佛是异域爬行留下的冰冷泪痕。一个极其隐蔽扭曲的纹路,如同濒死蠕虫的扭曲挣扎,深深印在岩石之上。
“阴茧,已在无声间插入了标志。”沈心烛喃喃自语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沙沙声毫无征兆骤然放大数倍,如同无数铁皮摩擦着岩壁疾速冲刺!一股带着铁锈腥臭的地下阴风狂暴地从黑暗甬道中猛灌而出,撞得石壁上微弱的残余星图光点簌簌跳动,如同垂死之人的悲鸣!那光点在风中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绝望。
“走——!!!”李豫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在石室中回荡。
两人几乎是挟裹着伤员和行李撞向石室另一端的狭窄暗道暗哨口。李豫率先冲出,将拖动的刺客往洞口内用力一推,那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与死神赛跑。沈心烛紧随其后跃入,她的脚步有些慌乱,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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