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唐雪警觉地站起身，手伸向藏在腰带下的陶瓷匕首。
抱歉各位！一个工作人员跑进会场，洗手间管道突然破裂，请暂时不要使用那个区域！
顾安玥呢？唐雪的心跳加速。她假装要去另一个洗手间，快步走出会场。走廊上乱哄哄的，几个工作人员正围着湿漉漉的地面忙碌，但不见顾安玥的身影。
她顺着走廊寻找，拐过一个弯后突然听到安全通道里传来压低的声音。唐雪像猫一样无声地靠近，从门缝中窥视——
顾安玥正和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快速交谈，两人用的是...俄语？唐雪精通七国语言，立刻听出他们在讨论某种货物运输边境检查。更令人震惊的是，顾安玥的俄语流利得像是母语，带着明显的圣彼得堡口音。
21点前必须完成转移。顾安玥用俄语说，声音冷硬得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温柔姐姐，NV37协议不容有失。
服务生点点头，递给她一个小巧的U盘。顾安玥迅速将其藏在内衣里，然后两人分头离开。
唐雪闪身躲进一个凹处，心跳如雷。NV37——笔记本上的代号！顾安玥到底是什么人？国际刑警？俄罗斯间谍？还是...
她决定先回会场，免得引起怀疑。刚转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面前——彼得罗夫。
教母阁下，他用俄语低声说，嘴角挂着冷笑，扮家家酒玩得开心吗？
唐雪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进入战斗状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生...
省省吧，彼得罗夫嗤笑道，你以为换个发型和衣服就能骗过所有人？他凑近一步，酒气和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的人看到你和那个顾安玥在一起。有趣的选择...你知道她是谁吗？
唐雪眯起眼睛：她是我姐姐。
彼得罗夫突然大笑起来，引来几个路人的侧目：哦，这太妙了！黑手党教母和国际刑警的成了相亲相爱的姐妹！他擦擦笑出的眼泪，我该提醒你小心背后，还是该提醒她？
国际刑警的？唐雪内心震惊，表面却不动声色：你喝多了，彼得罗夫先生。
随你怎么说，彼得罗夫耸耸肩，不过如果你听到关于NV37的消息...记得那批货是我先看上的。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大步离开了。
唐雪站在原地，大脑飞速处理这些信息。如果彼得罗夫的话可信，顾安玥确实是国际刑警的人，而且这个代号与她在SPA日偷听到的一致。但为什么一个国际刑警特工会和俄罗斯军火寡头有交集？NV37又是什么？
她回到会场时，顾安玥已经坐在原位，衣服和头发有些湿，正用纸巾擦拭。
姐姐怎么了？唐雪假装关心地问。
哦，洗手间水管爆了，淋了一身。顾安玥无奈地笑笑，幸好没湿到里面。
唐雪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顾安玥的胸口——U盘就藏在那里。她突然意识到，这场商业峰会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而她可能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午餐是自助形式，在巨大的宴会厅举行。顾安玥拉着唐雪取了些食物，然后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怎么样，还适应吗？顾安玥切着一块三文鱼问道。
嗯...就是有点累...唐雪故意摆弄着食物，做出没胃口的样子。
第一次都这样。顾安玥安慰道，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刚才有人找你麻烦吗？比如...彼得罗夫那种人？
唐雪心头一紧。顾安玥怎么知道彼得罗夫找过她？是猜测还是...
没有啊。她天真地摇摇头，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顾安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只是担心你不适应这种场合。有些商人...很会欺负新人。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走过来，不小心将一杯红酒洒在了顾安玥的西装外套上。
啊！对不起女士！侍者慌忙道歉。
没关系。顾安玥站起身，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雪儿你等我一下。
唐雪点点头，看着顾安玥匆匆离去的背影。这个太刻意了——侍者的动作明显是训练有素的精准泼洒。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在提到彼得罗夫之后？
她悄悄跟了上去，保持安全距离。顾安玥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拐进了附近的一个紧急出口。唐雪从门缝中窥视，看到顾安玥正快速检查那件被弄脏的外套——从内衬中取出了一张微型存储卡！
确认获取。顾安玥对着手腕上的低声说，NV37第一阶段完成。21点执行第二阶段。
唐雪倒吸一口冷气。这根本不是商业峰会，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情报行动！而她，阴差阳错地成了顾安玥的。
她迅速退回餐厅，大脑飞速运转。NV37、21点、彼得罗夫的警告、国际刑警的...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危险的图景。但最令她不安的是——顾安玥的演技实在太完美了。那些姐妹情深的瞬间，那些关心体贴的小动作...有多少是真实的？多少是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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