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谈妥,凌岳的目光转向刘曦。
女医官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看着凌岳,眼神里有感激,有崇拜,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恋。
“刘医官,”凌岳的声音放缓了些,“你姑母的事,还有你刘家当年的冤屈,等我回朝,会一并为你解决。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公道。”
刘曦的眼圈又红了,她死死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
当八百里加急的捷报传到长安城的时候,整座都城,彻底轰动了。
“胜了!大胜啊!”
“骠骑军在漠北,阵斩折兰王,生擒右贤王,把匈奴人的主力全歼了!”
“不止!骠骑将军在千里之外坐镇指挥,一支奇兵把匈奴人的老窝——祈连山马场也给端了!”
“我的天爷!这叫什么?这就叫双王联手,天下我有啊!”
酒肆里,说书先生惊堂木拍的震天响,唾沫横飞的讲着这场神乎其神的战役。茶馆里,商贾们一边盘算着边境贸易又要大赚特赚,一边眉飞色舞的吹嘘着汉军的神勇。
然而,朝堂之上,庄严肃穆的宣室殿内,气氛却诡异到了极点。
前些日子还在慷慨陈词,弹劾凌岳擅开边衅、穷兵黩武的御史言官们,此刻都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笏板里,让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那些等着看凌岳笑话的宗室权贵,一个个面色铁青。
汉武帝刘彻坐在龙椅上,拿着那份写满战功的捷报,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
刘彻忽然抬起头,目光锐利的扫过殿下百官。大殿里一片死寂,他先是低声笑了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好!好!好啊!”
刘彻连说三个好字,猛的从龙椅上站起来,亲自走下台阶,从宦官手里拿过那份捷报,高高举起,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高昂声音,对着满朝文武大声念道:
“阵斩匈奴折兰王,俘虏右贤王,降服匈奴四万多人!军师宇文烈侥幸逃脱!”
“另外,骠骑将军派出一支部队,奇袭祈连山,夺下马场,缴获上等战马七万匹,牛羊百万!”
他每念一句,下面那些弹劾过凌岳的官员,脸色就白上一分,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
刘彻念完,把捷报重重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冷的吓人。
“各位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整个大殿里,没人敢出声。
“传旨!”刘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岳功劳盖世,册封为定远侯,食邑三千户,赐金千斤!”
这道旨意,还只是让众人羡慕。但下一句,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另外,赐假节钺!持节者,如朕亲临!见天子可不拜,上朝可带剑!”
这道旨意,就像一道雷,在所有人的脑子里炸开了。
“假……假节钺?”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太傅,手里的笏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都没发觉,嘴唇哆嗦着说:“陛下……这可是人臣能得到的最高封赏,战时可以先斩后奏……卫大将军、骠骑将军打了大半辈子仗,也没得到过这个啊!这……这是要把大汉的兵权,都交到那个年轻人手上了!”
满朝文武都吓得不敢说话,看着龙椅上的皇帝,眼神里全是恐惧和不解。
……
长安城的欢呼声,隔着好几条街,都能清楚的传进骠骑将军府。
霍去病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一阵又一阵的喧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捷报的内容,霍光已经一字不差的念给他听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打法,缜密又精准。这种打法很完美,但霍去病却觉得有些陌生。
因为这种滴水不漏的完美,不是他的风格。霍去病的打法,是闪电般的突袭,是赌上一切的猛攻。
他为凌岳的成功和大汉的胜利感到高兴。可一个声音,却在他心里不停的响起。
“他不再需要你了。”
“他已经走出了你的影子,他开创的道路,甚至比你的更宽,更远。”
“从今往后,人们只会说定远侯算无遗策,决胜千里。而你霍去病,只是个躺在功劳簿上,被忘掉的人。”
霍去病挣扎着抬起手,看着自己那双因为生病而苍白无力的手。
这双手,曾经拉开过最硬的弓,挥舞过最快的刀,也曾把大汉的战旗插上过狼居胥山。
可现在,这双手连握紧一个茶杯都有些费力。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让他的心脏猛的一抽。
霍去病猛的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手心传来的刺痛感,远比不上心里的难受。
窗外,是整个长安城为另一个英雄的欢呼。
窗内,曾经的战神却只能默默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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