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灰袍老者,牛凤和吴昊行走在一条与之前机关重重、考验心智截然不同的廊道之中。两侧是打磨光滑的木质墙壁,壁上悬挂着一些意境深远的山水古画,角落摆放着生机盎然的绿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宁神的檀香气息。
这里安静、雅致,仿佛一处隐于世外的书斋静所,与天机阁外部的神秘和内部考验的凶险形成了鲜明对比。
廊道尽头,是一扇虚掩的紫檀木门。
老者在此停下脚步,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未言语,身影便如同融入阴影般,悄然退去。
牛凤与吴昊对视一眼,轻轻推开了那扇木门。
门内是一间不算宽敞,却处处透着古朴与智慧的静室。
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种材质、各种年代的书籍卷轴,有些竹简已然发黑,有些皮卷边缘磨损,空气中那股陈年墨香与檀香混合的味道愈发浓郁。
静室中央,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坐着一位老者。
与引路老者的朴素不同,这位老者身着月白色宽袖长袍,银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面容清癯红润,不见多少皱纹,唯有一双眼睛,仿佛蕴藏着星河流转、岁月沧桑,深邃得令人不敢直视。
他手中正捧着一卷残破的兽皮古卷,见二人进来,便缓缓将卷轴放下,目光平和地落在他们身上。
无需介绍,此人必是天机阁主无疑。
“晚辈牛凤(吴昊),拜见阁主。”两人不敢怠慢,齐齐躬身行礼。
面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即便心高如吴昊,此刻也收敛了所有锋芒,只剩下恭敬。
天机阁主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声音舒缓,带着一种奇特的、能安抚人心的韵律:“不必多礼。能连过老夫设下三关,抵达此处,便是与天机阁有缘。坐。”
他指了指书案前的两个蒲团。
两人依言坐下,身姿端正。
天机阁主目光先落在吴昊身上,略一打量,便道:“吴小友,心高气傲,志在云霄,本是良材。然,过刚易折,执念易迷。望你经此‘问心’一役,能明辨本心所求,何为虚妄,何为真实。宗门荣辱,家族兴衰,固然重要,然武者立世,首重其‘正’,心正,则枪直,则路宽。”
吴昊浑身一震,仿佛被说中了心底最深处的症结,他回想起问心镜中那极致的荣耀与随之而来的空虚迷茫,脸上露出肃然之色,再次躬身:“多谢阁主点拨,晚辈定当谨记于心!”
天机阁主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目光转向了牛凤。
他的目光在牛凤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也更显深邃,仿佛要透过这副八岁孩童的躯壳,看清其内在的灵魂与纠缠的命运线。
静室内的空气,似乎也因他目光的凝视而变得凝滞了几分。
牛凤坦然迎接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眼神清澈而坚定。
良久,天机阁主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牛小友,你的来意,老夫已知。射日神弓之下落……”
他顿了顿,确认般地问道:“你们可知,此弓最后现身于何时何地?”
吴昊看向牛凤,牛凤沉吟一瞬,据实以告:“回阁主,宗门典籍记载,百余年前,神弓随我先祖一同消失。”
“不错。”天机阁主肯定了他们的说法,他轻轻摩挲着书案上的兽皮古卷,声音带着追溯往事的悠远,“百余年前,贵宗那位惊才绝艳的先祖,凭借射日神弓,几近天下无敌,却也深感此弓威力过于逆天,杀伐过重,有伤天和,更恐后世子孙持之为祸,或引来滔天大劫。”
他的话语,将牛凤和吴昊带回了那个波澜壮阔的年代。
“故而,在其晚年,他做出了一个震惊世人,却也最为明智的决定。”天机阁主的目光变得深邃,“他并未将神弓传于宗门,亦未将其毁去——事实上,那等神物,也非凡力所能毁。他选择了……将其封存。”
“封存?”吴昊忍不住出声,“如此神兵,封存起来,岂不可惜?”
天机阁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藏锋于鞘,非为弃之,乃为待时。更何况,怀璧其罪,若无驾驭之力,神兵反是催命符。”他继续道,“你们可知,当今天下,何处最为森严,最不易被寻常江湖势力所染指,亦最能隔绝世人觊觎之心?”
牛凤心中猛地一跳,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天机阁主没有卖关子,直接揭晓了答案:“他带着射日神弓,进入了辽国乾氏皇陵,以其为墓,以其重重机关与皇家守卫为锁,将神弓永伴其身侧,沉眠于地下。并留下遗训,非到宗门存亡续绝之秋,后世弟子不得惊扰,妄图取弓者,亦将面临皇陵与先祖禁制的双重诛杀。”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从天机阁主口中证实射日神弓就在皇陵之中,牛凤和吴昊还是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皇陵!
那可是真正的龙潭虎穴,皇家禁地!
别说进去取东西,就是靠近,都可能被视为大逆不道,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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