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暗红祭坛,如同这片灰暗死寂天地的心脏,冰冷地搏动着。其上,那株道韵彼岸花依旧散发着诱人沉沦的玄奥气息,花瓣上的金纹流转,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下方这群心怀鬼胎的闯入者。而祭坛之下,那佝偻的守泉人背影,则如同亘古不变的标尺,丈量着生与死的距离,其存在本身,便是最令人窒息的威压。
罡煞门、幽魂殿、流云宗剑阁,三方势力,八名真仙,呈鼎足之势,将祭坛隐隐围在中心。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的铅块,先前那瓣彼岸花轻描淡写“抹除”真仙后期全力一击的景象,如同冰冷的警钟,在每个人心头疯狂敲响,浇灭了最初的狂热,只剩下深深的忌惮与更深的贪婪。
冥河神乳的诱惑太大了,大到足以让人铤而走险,甚至暂时放下彼此的血海深仇。
“骷骨老鬼,流云宗的小子,”罡煞门那巨斧大汉,名为鲁魁,强压下心中的骇然,声音如同砂石摩擦,打破了死寂,“这守泉人邪门得紧,单打独斗,恐怕谁都讨不了好。不如我们先联手,破了这鬼禁制,逼那老家伙动弹动弹,至于神乳归属,各凭本事,如何?”他虽鲁莽,却不傻,立刻提出了最符合当前利益的建议。
幽魂殿的骷骨真人,眼眶中鬼火跳跃,发出桀桀怪笑:“鲁门主此言,正合我意。不过,联手可以,但这祭坛禁制诡异,流云宗的‘分光化影剑诀’最擅破解虚实禁制,不如就让这位道友先打个头阵,探探路?”他阴冷的目光转向那名一直沉默的流云宗冷峻青年,显然没安好心,想让他人去当炮灰。
那流云宗青年,名为凌云霄,闻言眉头微蹙,并未动怒,只是冷冷道:“骷骨道友说笑了。此地禁制勾连天地死气,已非寻常虚实之道,更近乎法则领域。我剑阁剑诀虽利,却也难破法则。倒是贵殿的‘万魂噬灵大阵’,或许能以阴煞对阴煞,寻得一丝破绽。”他言辞犀利,毫不客气地将皮球踢了回去。
三方各怀鬼胎,互相推诿,谁都不愿率先出手,成为消耗品,为他人做嫁衣。场面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隐匿在远处石缝中的韩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这正是他预料之中的局面。贪婪与猜忌,是比任何禁制都更有效的屏障。
他的目光,并未过多流连于这三方势力的勾心斗角,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始终聚焦在那佝偻的守泉人背影,以及他手中那根垂入黑色水潭的骨制钓竿之上。
借助突破后更加敏锐的神识以及对能量波动的超强感知,他隐隐察觉到,在那看似平静无波的垂钓姿态下,守泉人体内似乎正进行着某种极其隐晦、却又至关重要的能量循环。那循环与黑色水潭下的空间,与那三滴被死亡锁链缠绕的冥河神乳,乃至与整个冥河源头的死气法则,都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共鸣与平衡。
“他并非仅仅是在‘守护’……”韩立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更像是在‘维系’某种东西,或者说,在‘镇压’!那水潭下的死亡锁链,需要他持续的力量输入才能维持稳定?还是那冥河神乳的现世,需要满足某种特定的条件或时机?”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微微加速。如果守泉人需要分心维系内部的平衡,那么对外界的反应,就必然存在一个极限,或者说,一个“阈值”。只要外界的干扰不超过这个阈值,他或许就不会,或者说不能轻易动用全部力量进行雷霆反击!
之前的彼岸花瓣抹除斧芒,更像是一种预设的、被动触发的防御机制,而非守泉人主动出手!
“机会……就在于此!”韩立眼中精光一闪。他需要一场足够混乱、足够持久、但又恰好控制在守泉人容忍极限之下的冲突!让这三方势力,去充当那条搅浑水的鲶鱼!
就在三方僵持不下之际,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祭坛,也非来自守泉人,而是来自众人侧后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
“嗡——”
一声轻微的空间震鸣,那处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随即,一道狭长的、边缘不断扭曲撕裂的空间裂缝,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撑开!浓郁的血煞之气与混乱的空间波动从中狂涌而出!
紧接着,三道身影有些狼狈地从裂缝中踉跄冲出!
为首者,是一名身着猩红长袍、面容妖异俊美、却带着一股浓烈血腥气的青年,其修为赫然也是真仙后期!他手中握着一柄不断滴落着粘稠血珠的诡异弯刀,刀身散发出的凶煞之气,竟丝毫不弱于鲁魁的巨斧。在他身后,是两名同样身着血袍、修为在真仙中期的老者,眼神阴鸷。
这三人甫一出现,那浓烈的血煞之气便与周围的阴煞死气剧烈冲突,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显得格格不入。
“血刀门!”骷骨真人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厌恶。血刀门是古云大陆另一个亦正亦邪的宗门,功法歹毒,擅长血祭与空间秘术,与幽魂殿素有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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