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源头,死寂如旧。
残破的暗红祭坛矗立在灰暗天幕下,那株道韵彼岸花依旧散发着诱人而诡异的光芒。祭坛之下,佝偻的守泉人背对众生,骨制钓竿纹丝不动,透明的魂力丝线垂入那尺许见方的黑色水潭,仿佛亘古如此。
然而,这份死寂之下,是汹涌澎湃的暗流。
罡煞门三人,幽魂殿四人,流云宗剑阁弟子一人,八位真仙气息交织,如同八柄出鞘的利剑,虽未直接交锋,但无形的气机碰撞已然在空气中激荡起细微的涟漪,搅动着弥漫的阴煞死气。
韩立隐匿在五里外的彼岸花丛深处,气息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如同蛰伏在阴影中的猎人。突破至真仙后期后,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新的高度,加之《幻形诀》与“敛息丹”的功效,即便在场有数位同阶存在,也无人察觉他的存在。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蛛网,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整个区域,分析着每一丝能量波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骷骨老鬼,你们幽魂殿的耗子倒是会捡便宜!”罡煞门的巨斧大汉,名为鲁魁,此刻脸色铁青,方才一击被彼岸花瓣轻描淡写化解,让他又惊又怒,却不敢再轻易对祭坛出手,只得将怒火转向后来的幽魂殿众人。
骷骨真人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眼眶中鬼火跳跃:“鲁门主此言差矣,宝物有德者居之。况且,若非鲁门主方才‘慷慨’试险,我等又岂知此地禁制如此玄妙?说起来,还要多谢鲁门主才是。”他语带讥讽,显然是想激怒对方。
“你!”鲁魁勃然大怒,周身煞气再次升腾,却被身旁较为冷静的同伴死死拉住。
“门主,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地诡异,那守泉人深不可测,切不可再贸然动手,徒为他人作嫁衣!”那同伴传音急道。
鲁魁强压下怒火,狠狠瞪了骷骨真人一眼,不再言语,但一双铜铃大眼依旧死死盯着祭坛,充满了不甘。
骷骨真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目光转向那名一直沉默不语的流云宗剑修:“这位流云宗的剑阁高足,不知有何见教?莫非也想分一杯羹?”
那背负长剑的冷峻青年,名为凌霜,闻言只是淡淡瞥了骷骨真人一眼,声音如同冰碴:“冥河神乳,乃天地奇珍,非你幽魂殿可独占。”他话语简洁,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剑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三方势力,一时形成了微妙的对峙。谁都不愿先动手,成为众矢之的,或者再次触发那恐怖禁制。气氛凝固得如同万年寒冰。
韩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这些人的注意力完全被祭坛和彼此牵制,正是他暗中行事的大好时机。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不是那株诱人的道韵彼岸花,而是黑色水潭之下,那被死亡法则锁链封印的三滴冥河神乳!
他悄然取出了那枚得自古老废墟的“冥河令”。令牌触手温凉,刻画着蜿蜒的河流图案,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与水潭同源的波动。他尝试着,将一丝极其精纯、混合着自身突破后新生法力与一丝异种雷霆气息的神念,缓缓注入冥河令中。
嗡……
冥河令轻轻一震,表面的河流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流淌起微弱的光华。一股更加清晰的感应,从黑色水潭方向传来。通过这枚令牌,他仿佛能“看”到水潭下那片虚无空间中,三滴被黑色锁链缠绕的冥河神乳,正散发着诱人的七彩霞光。
“果然,冥河令是钥匙,或者至少是信物……”韩立心中明悟。但他也感觉到,单凭冥河令,还不足以突破那些死亡法则锁链的封印,更别提在守泉人眼皮底下取走神乳。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守泉人不得不分心,或者让封印出现短暂波动的契机!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场中对峙的几人。或许……这些“盟友”,该发挥点作用了。
就在此时,那幽魂殿的骷骨真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阴恻恻地开口道:“诸位,如此干耗下去,只怕秘境关闭也难有结果。不若我等暂且联手,先破了这祭坛外围禁制,逼那守泉人现身,再做计较,如何?”
鲁魁冷哼一声:“联手?与你们这些鬼祟之辈联手,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凌霜剑眉微蹙,并未表态,显然也在权衡。
骷骨真人也不生气,继续蛊惑道:“鲁门主此言差矣。此地禁制之强,方才你也见识了。单凭我等任何一方,绝难撼动。唯有合力一击,或可撕开一道缝隙。至于之后各凭本事争夺,总好过在此空耗。况且……”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过祭坛下的守泉人,压低声音,“这守泉人气息虽晦涩,但依老夫看,他似乎与这祭坛、这水潭乃是一体,维系着某种平衡,未必能随意出手。否则,方才鲁门主那一击,他为何不亲自阻拦?”
此言一出,鲁魁和凌霜眼中都闪过一丝异色。骷骨真人的分析,不无道理。
韩立在暗处听得真切,心中暗道这骷骨真人果然老奸巨猾,竟也看出了些许端倪。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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