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酒!”陈伯厉声大喝,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铁牛反应极快,立刻将手中那碗赤红如火、酒香浓烈到极致的“赤阳酒”猛地泼向张大彪的伤口!
“滋啦——!!!”
如同滚油泼进了冰水!一股刺耳的、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猛地响起!琥珀色的赤阳酒液与喷射而出的粘稠黑血、翻涌的灰黑雾气猛烈地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黑烟升腾!那灰黑色的雾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种无声的尖啸,剧烈地扭曲、翻腾、试图逃离!琥珀色的酒液仿佛拥有生命,带着灼热的气息,死死地“咬”住那些黑雾,疯狂地灼烧、净化!伤口处更是如同沸腾了一般,大股大股粘稠的黑血混合着细碎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色絮状物被强行逼了出来,流到地上,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
张大彪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双眼翻白,身体剧烈地痉挛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诡异的是,随着黑血和黑雾被逼出,他伤口周围那可怕的乌黑色蔓延,竟真的被遏制住了!甚至有一小圈皮肤,隐隐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活人的血色!
有效!林玄心中一震,紧张地看着这惨烈而诡异的一幕。然而,陈伯的脸色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他死死盯着那被赤阳酒灼烧、却依旧顽强地试图钻回张大彪体内的残余灰黑雾气,眼神锐利如刀。
“不够…这点赤阳酒,压不住这邪气的根…”陈伯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忧虑,“这邪气…阴毒无比,已侵入血髓…寻常药物,根本拔不出来…”
就在这时,被铁牛搀扶着的陈伯身体又是一晃,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血更多,脸色也瞬间变得如同金纸,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陈伯!”林玄和铁牛同时惊呼。
陈伯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话。他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来,浑浊的目光越过门板上痛苦挣扎的张大彪,投向药庐外灰蒙蒙、飘着细雪的天空,眼神变得异常深远,仿佛穿透了屋瓦,看到了某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景象。
“玄儿…铁牛…”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沉重,“你们以为…这只是一场…倒春寒么?以为张大彪…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凶兽么?”
林玄心头一凛,屏住了呼吸。铁牛也紧张地看着陈伯。
陈伯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和地上刺目的白雪:“二月飞雪…冻杀青苗…这反常的天时…还有这邪气…它们…都是一体的!”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苍凉:“我年轻的时候…跟随师父…在更南边的地方…见过古书…上面记载着…‘五运六气’之说…天地运转…本有定数…金木水火土…五气更迭…风暑湿燥寒火…六气流转…此消彼长…周而复始…维持着万物生息…”
“可是…”陈伯的声音陡然变得急促而压抑,眼中充满了深切的忧虑,“古书上说…若五运失衡…六气乖戾…则天时不正…地气衰败…灾祸频发…瘟邪滋生…眼下这景象…这突来的酷寒…这诡异的邪气…不正应了那‘寒水凌心…火运不及…湿土郁滞’的凶兆么?五运…失衡了啊!这是…大灾之始!”
“五运失衡?”林玄喃喃重复着这个陌生而沉重的词汇,心头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陈伯的描述,将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提升到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可怕高度。这不仅仅是青阳镇的灾难?
“咳咳咳…”陈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铁牛和林玄连忙用力扶住他。
“师父…师父当年…就是因为试图…以凡人之躯…窥探这天地失衡之秘…才…”陈伯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追忆,更有一种深埋心底的不甘,“他…留下过警告…若遇此兆…当…当…”
陈伯的话没能说完。一阵更猛烈的咳嗽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他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襟,甚至溅到了林玄的手上。那温热粘稠的触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让林玄浑身冰凉。
“陈伯!陈伯!”林玄和铁牛彻底慌了神,拼命地呼喊着。
陈伯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那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他枯瘦的手无力地垂下,指尖还残留着那缕曾沾染的、属于张大彪伤口的灰黑邪气,此刻正诡异地扭动着,似乎想顺着皮肤钻进去,却被陈伯身上某种微弱的气息死死抵住,最终不甘地消散在空气中。
“快!把陈伯抬到里屋床上!”林玄嘶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铁牛立刻弯腰,小心翼翼地将陈伯瘦小的身体抱了起来,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大步流星地冲向后屋。
药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门板上还在微弱抽搐、伤口处黑血与赤阳酒液混合流淌的张大彪,以及地上那几滩刺目的血迹——陈伯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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