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人则如同定海神针,站在高处,金针随时待发。他精准地清除着从谷内阴暗角落不时窜出的威胁:从岩缝中爬出的、长满脓包的邪化毒蝎;从腐叶下弹射而起、口器如针管的吸血怪虫;甚至还有一株伪装成普通藤蔓、突然暴起缠绕的邪异妖植…都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金针点杀或重创,再由铁牛补刀清除。
林玄则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恢复。他盘坐在大石上,运转《上古天真论》的奥义,导引术自发运行。谷内浓郁精纯的五行灵气,尤其是木属和水属生机,如同百川归海般,丝丝缕缕地向他汇聚而来,滋养着他濒临枯竭的识海和受损的经脉。识海中,《素问》玉简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稳定、明亮起来。他一边恢复,一边全力展开感知,为小队预警。
“右前方…那片赤阳花后面…岩壁有裂缝…里面有…大家伙…在沉睡…邪气…很强…别惊动它!”林玄突然睁开眼睛,急促地低声道,指向谷地深处一片开得格外旺盛的赤阳花丛后的岩壁。在他的感知中,那岩壁裂缝深处,一团如同小型熔炉般灼热、却又混杂着冰冷邪意的强大气息,正在缓慢地脉动、沉睡!那气息的强度,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怪物!
秦越人眼神一凝,立刻打了个手势。铁牛和阿芷心领神会,立刻放轻了动作,采集的方向也刻意避开了那片区域。
时间一点点过去。阿芷的药篓迅速变得充实起来。生地、水月草、赤阳花这三种核心药材已经采集了相当可观的数量。她还顺手采集了一些品质极佳的辅药,如清心的莲子、固本的黄精等。浓郁的生机和药香几乎要从药篓里满溢出来。
“差不多了!这些…应该够用很久了!”阿芷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小脸上满是收获的喜悦和疲惫,对着高处的秦越人和石头上的林玄喊道。
秦越人扫了一眼药篓,微微点头。林玄也感觉恢复了不少,至少行动无碍,识海玉简稳定了大半。他站起身来,准备招呼大家撤离。
就在这时!
阿芷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谷地最深处、靠近那道危险岩缝的一处近乎垂直的湿滑岩壁!
在离地约三四丈高的地方,一处被茂密苔藓半遮掩的狭窄石缝里,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正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蓝色光晕!
那植物只有尺许高,叶片细长如兰,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冰蓝色,叶脉中仿佛有流动的冰晶。在叶片中心,抽出一根纤细的花茎,顶端绽放着一朵只有拇指大小的花朵。花瓣如同最纯净的蓝水晶雕琢而成,层层叠叠,中心一点花蕊则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光点。一股极其清凉、纯净、仿佛能涤荡灵魂深处尘埃的水属灵气,伴随着一股奇异的、能安定心神的馨香,幽幽地散发开来!这股气息,比谷内所有的水月草加起来还要精纯、还要强大!
“水…水心兰?!”阿芷失声惊呼,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无法置信的狂喜光芒!她只在师父珍藏的、残破不堪的上古药典图谱中见过模糊的描绘!传说中只生长在极寒灵泉之畔、能清心涤魂、化解百毒、甚至对稳固神魂有奇效的绝世灵药!其价值,远超普通的生地、水月草!
“真的是水心兰!古籍记载…能解‘神昏谵语’、‘邪祟侵魂’的圣品!对…对那个小女孩体内的邪秽种子可能有大用!”林玄也激动起来,他的感知清晰地告诉他,那蓝色小花蕴含的纯净水属生机和安神之力,正是克制邪秽精神侵蚀的绝佳之物!
狂喜瞬间冲昏了阿芷的头脑!小女孩苍白痛苦的脸庞在她眼前闪过!有了这个,苏姐姐和秦先生一定能救她!
“我去采!”阿芷想也没想,娇小的身体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她甚至没注意到秦越人骤然变冷的眼神和铁牛的惊呼!
“阿芷!回来!危险!”林玄和铁牛同时大喊!
但阿芷的速度太快了!她对那株“水心兰”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她灵巧地绕过地上丛生的草木,避开散落的岩石,几个起落就冲到了那面湿滑的岩壁之下!
“阿芷!停下!”秦越人冰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他感知到,就在阿芷冲向岩壁的刹那,岩壁深处那道裂缝中,那团沉睡的、灼热而邪异的气息,猛地波动了一下!如同被惊扰的火山!
然而,阿芷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的眼中只有那几株散发着纯净蓝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水心兰”!她将小药锄咬在嘴里,深吸一口气,看准岩壁上湿滑的苔藓间几处凸起的岩石和坚韧的藤蔓,手脚并用,如同一只灵巧的岩羊,开始向上攀爬!
岩壁湿滑异常,覆盖着厚厚的青苔,落脚点极少。阿芷全神贯注,凭借着娇小的身形和惊人的灵活性,一点点地向上挪动。每一次落脚,每一次抓握,都充满了惊险。汗水迅速浸湿了她的后背,小脸紧绷,心脏狂跳。
铁牛急得直跺脚,想冲过去,又怕惊扰了岩缝里的东西,更怕自己笨重的身躯反而弄塌岩壁伤到阿芷。他只能握紧巨斧,死死盯着上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焦躁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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