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牢牢吸引,死死地定格在了药篓最上层,那几株散发着纯净冰蓝光晕、涤魂馨香的“水心兰”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苏沐雨的思维一片空白!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气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的狂喜、无与伦比的震撼、深入骨髓的难以置信的洪流,猛地从她心底最深处爆炸开来!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坝,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生地…水月草…赤阳花…这些只在传说或图谱中存在的、药力惊世的灵药,竟然…竟然真的被找到了!而且数量如此庞大!品质如此完美!
更不用说…那传说中的清心涤魂圣品——水心兰!
这已经超出了“好药材”的范畴!
这简直就是…神迹降临!是绝境之中,上苍垂怜赐下的救命稻草!是足以逆转这场恐怖瘟疫、拯救整个柳溪镇的无上珍宝!
连日来积累的所有压力——对瘟疫蔓延的无力、对资源枯竭的绝望、对病患死亡的愧疚、对门外邪秽的恐惧、对自身医术局限的怀疑…在这一刻,在这满篓散发着梦幻光华的灵药面前,被这股狂喜的洪流彻底冲垮、碾碎!
“太…太好了…”苏沐雨的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的阻塞,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和无尽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却又充满了足以照亮整个黑暗世界的光彩和力量!“太…太好了!!!”
话音未落,汹涌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从她瞪大的、充满了极致震撼的眼眶中奔涌而出!那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希望降临、重担卸下、见证生命奇迹的狂喜之泪!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汗水和污迹,肆意流淌,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药篓,仿佛要将这梦幻般的一幕深深烙印进灵魂深处!
这三个字,如同点燃了沉寂火山的引信!
短暂的死寂被彻底打破!
整个慈济堂,瞬间被震耳欲聋的、带着哭腔和狂喜的呼喊彻底淹没!
“药!是灵药!好多灵药!老天开眼啊!”
“我们有救了!柳溪镇有救了!慈济堂有救了!”
“神医!他们是真正的活神仙!是老天爷派来救我们的!”
“呜呜呜…爹!娘!你们有救了!有救了!”一个年轻男子抱着昏迷不醒的父母,嚎啕大哭。
“苏姑娘!快!快用药啊!”年长的妇人激动地抓住身边人的胳膊,语无伦次。
希望之火,在这一刻,终于被这满篓的绝世灵药彻底点燃!熊熊燃烧!驱散了笼罩在慈济堂上空的所有阴霾!
“快!把所有干净的锅、罐子都拿出来!生火!最大火!”苏沐雨猛地一抹脸上的泪水,声音虽然依旧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果断和不容置疑的权威!那属于“仁心圣手”的干练和决断瞬间回归!她眼中的震撼迅速转化为熊熊燃烧的斗志和高效的行动力!
“阿芷!把生地、水月草、赤阳花按我之前交代的‘三法齐下’基础比例,立刻分拣出来!优先熬制重症汤药!”苏沐雨语速极快,指挥若定,“水心兰单独存放!用玉盒!没有玉盒就用最干净的瓷碗,盖上湿布!它太珍贵了,用法需秦先生定夺!”
“是!苏姐姐!”阿芷被苏沐雨的转变感染,小脸上的恐惧和疲惫被激动取代,立刻放下药篓,蹲下身开始麻利地分拣药材。她对药材的敏感和熟悉让她动作飞快。
“你们几个!去后院井里打水!把所有能用的水缸都打满!记住,用明矾净水!”苏沐雨指着几个恢复较好的年轻学徒。
“你们!把大堂清理出一片更大的空地!把重伤员集中到通风处!”她又指向另外几人。
“还有你们!加固门窗!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顶住!绝不能让外面的东西冲进来干扰救治!”
一道道指令清晰而迅速地发出,整个慈济堂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瞬间从绝望的死寂中活了过来!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疲惫被狂喜和希望取代,麻木被高效的行动取代!希望的火焰,点燃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秦先生!铁牛他…”苏沐雨安排好一切,立刻扑回到铁牛身边,声音带着焦急。铁牛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脸色死灰,嘴角还在不断溢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
秦越人已经盘坐在铁牛身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初。他指间没有金针,却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一点微弱却凝练的金芒,快速点向铁牛胸前几处大穴(膻中、巨阙、气海),暂时封住其不断流失的气血。同时,他沉声道:“取‘生地’汁液!三碗水煎成一碗!快!护住他心脉根基!再取‘赤阳花’花瓣两片,嚼碎,以‘水月草’露珠送服!吊住他一口阳气!外伤我来处理!”
“明白!”苏沐雨立刻照办。她亲自挑选了品相最好、蕴含生机最浓郁的一片生地叶片,快速捣碎挤出汁液,交给学徒去煎煮。又小心地摘下两片赤阳花花瓣,用干净的石臼捣烂,再小心收集了几滴阿芷分拣出的水月草叶尖凝聚的、灵气最足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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