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从古旧书卷中走出的影子,突兀地立在这充满药香、汗味、金属气息与蓬勃生命力的院门前。他的目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缓缓扫视:
* 首先掠过院外那热火朝天、略显“喧闹”的施药授艺场景。看着流民们捧着粗碗等待汤药,看着青年们笨拙地比划着“八段锦”起手式,看着民夫吆喝着搬运粮袋…他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仿佛精致的瓷器落入了市井瓦砾堆,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轻慢与不适。对他而言,这等场面,失之庄重,近乎粗鄙。
* 随后,他的视线投向院内。当看到墨离工棚前那些造型古怪、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箱笼器械(尤其是那架符文流转的罗盘和筒状“雷火筒”),以及空地中央铁牛那身贲张的肌肉、挥舞的沉重木棍、寒光闪闪的柴刀和厚实的皮盾时,他浅色瞳孔中的轻蔑与不以为然瞬间放大,几乎要溢出来。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带着讥诮意味的弧度。在他所尊奉的、以经典条文为圭臬的医道世界里,这些奇形怪状的“奇技淫巧”和武夫粗蛮的棍棒刀盾,无疑是离经叛道、不入流的下乘之物,与“医者仁心”、“体察入微”的圣训背道而驰。
* 最终,他那审视的、带着挑剔意味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尺子,精准地定格在诊室门口——那里,林玄正将最后一张符箓收入行囊,秦越人扣上皮囊的搭扣,苏沐雨则忧心而坚定地看着他们。显然,这三人是此处的核心。
年轻男子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吸入的不是这混杂的空气,而是某种支撑他姿态的“清气”。他抬手,一丝不苟地整了整那浆洗发白的衣襟,确保每一道褶皱都符合某种无形的规范。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刻意拔高、力图穿透院内院外嘈杂、带着不容置疑的倨傲与冰冷疏离感的声音朗声道:
“敢问,此处可是那救治柳溪瘟疫、声名在外的‘慈济堂’?” 他明知故问,语气中带着审视的开场白。
“哪位是主事之人?” 目光在林玄、秦越人、苏沐雨之间逡巡,姿态居高临下。
“在下张清远,南阳张氏子弟,承经方一脉。” 报出家门师承,优越感油然而生。
“游历至此,闻得贵处治法新奇,特来——”
他刻意顿了一顿,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格外重,如同掷地有声的挑战书,清晰地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慈济堂上空:
**“‘交流切磋’!”**
“交流切磋”四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一瓢冷水,瞬间打破了院中那蓄势待发的沉凝节奏。所有的目光——熬药流民的、习练导引青年的、墨离的、铁牛的、蒙挚的、阿芷的、苏沐雨的、林玄的、秦越人的——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门口这位身着旧儒衫、背负沉重书笈、眉宇间刻满倨傲与疏离的年轻医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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