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流云城已有数日,张凡三人依照星辰古令时断时续的微弱指引,一路向西北方向疾行。越往那个方向,周遭环境越发荒凉,原本浓郁的仙灵之气似乎都变得稀薄、惰性了许多,连天色都仿佛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灰翳。
“凡哥,这古令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这地方,感觉比流云城周边差远了。”林仙儿蹙着眉,感受着空气中那丝令人不适的沉寂。脚下的山峦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褐色,植被稀疏,偶见几株古木,也是枝干扭曲,透着死气。
张凡手握微微发热的星辰古令,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一片巨大的、仿佛被无形力量侵蚀过的山谷。谷中弥漫着淡淡的、与仙灵之气格格不入的灰雾,一种源自混沌道胎与星辰遗族传承的本能悸动,在他心底泛起。
“不会有错。”他沉声道,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此地弥漫的气息,虽极其稀薄,但与万星坟场中的‘寂灭星骸’同源。这古令指引的,恐怕是一处与星辰遗族,乃至与那‘星寂之劫’相关的所在。”
苏雪闻言,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警惕之色,她运转月华之力,仔细感知片刻,轻声道:“确是如此。这灰雾中蕴含着一丝极淡的‘死寂’道韵,能潜移默化地侵蚀生机,需以灵力护体,不可久处。”
三人不敢大意,各自运转功法,在体表形成一层护体灵光,这才小心翼翼地踏入灰雾山谷。
谷内景象更是诡异,地面干裂,散落着一些非金非石、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碎片,其上纹路古老而陌生,与流云城中见过的任何炼器风格都迥异。一些巨大的、疑似某种建筑结构的骨架半埋于土中,风化的痕迹表明它们已在此沉寂了无尽岁月。
“这里……像是一处古战场的遗迹?”林仙儿踢开脚边一块焦黑的石头,下面露出半截扭曲的、仿佛被巨力撕裂的金属臂甲。
张凡蹲下身,捡起一块巴掌大的暗蓝色碎片,指尖混沌之气流转,仔细感应。碎片内部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星辰之力,但其性质更偏向于……毁灭与终结。
“不是寻常的古战场。”他缓缓起身,目光投向山谷深处,“更像是某种灾难现场。星辰古令的感应,指向那里。”
循着感应,三人来到山谷最深处。一面巨大的、相对完整的暗金色岩壁出现在眼前。岩壁光滑如镜,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仿佛曾承受过难以想象的冲击。而在岩壁中央,赫然镶嵌着一座高达十余丈、风格与星辰古殿一脉相承,但更加古老、更加残破的石门!
石门紧闭,门上雕刻着早已黯淡的星辰运转图案,以及一些难以理解的古老符文。石门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埃,但依旧能感受到其材质的不凡,以及那股历经万古而不磨灭的厚重与苍凉。
“星辰遗族的遗迹!”苏雪美眸中闪过惊异,“竟然在此界也有留存?”
张凡怀中的星辰古令此刻已变得滚烫,震颤不已,散发出强烈的催促之意。他走上前,尝试将古令按向石门中央一处明显的凹槽。
就在古令即将触及石门的刹那——
“嗖!嗖!嗖!”
十余道凌厉的遁光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不同方向的灰雾中骤然射出,瞬间落在石门前方,呈半包围之势,将张凡三人围住!
为首者,正是那日流云城接引仙殿分部的褚管事!他身旁,除了数名气息彪悍的银袍执事,还多了一位身着暗红长袍、面容阴鸷的老者,其气息晦涩如渊,竟是一位真正的化神初期修士!
“果然在此!”褚管事看着张凡手中的星辰古令,眼中贪婪之色几乎要溢出来,“小子,这次看你们往哪里逃!乖乖交出古令和在此地所得,本管事或可给你们一个痛快!”
而几乎在接引仙殿众人现身的同一时间,另一侧的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三道完全融入环境、气息近乎虚无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他们身着样式奇特的灰色斗篷,看不清面容,但身上散发出的,却是与这遗迹同源的、精纯而冰冷的星辰死寂之气!
这三人甫一出现,目光便死死锁定在张凡身上,更准确地说,是他手中的星辰古令以及他体内那炼化了部分星核本源的混沌星域!
“混沌……星骸的……气息……”一个沙哑、断续,仿佛金属摩擦的意念,从为首那名灰袍人处传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渴望与……杀意。
前有接引仙殿虎视眈眈,后有神秘灰袍人堵截!
张凡眼神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他缓缓收回伸向石门的手,将星辰古令紧握,无锋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另一只手中,混沌星域在周身缓缓流转。
“想要?”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扫过双方强敌,“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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