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海试巨舰，镇远劈波惊四海
星火港。
天刚亮，码头挤满人。
渔户弃了渔网，商贩收了摊位，学堂先生带着学生赶来 —— 今天是 “镇远号” 海试的日子，半个乾朝都在等。
海风裹着咸气，吹得龙旗猎猎。
人群沿石阶排开，前排踮脚，后排爬货栈屋顶，攥着油纸伞防下雨。
所有目光锁定在一号干船坞。
这座钢筋水泥船坞，是乾朝最大造船基地。
三年来，工匠日夜赶工，除夕夜都能听见铁锤敲钢铁的响。
此刻闸门紧闭，门后巨物轮廓隐现，像蛰伏深海的兽。
“开闸了！”
有人喊出声，人群瞬间静了。
几个蓝工装工匠转绞盘，钢索 “咯吱” 收紧，铸铁闸门缓缓打开。
海水 “哗哗” 涌入，浪花拍坞壁，溅起丈高水雾，晨光里映出彩虹。
水位升涨，“镇远号” 全貌露出来。
百米长铁甲舰，全钢舰体泛冷光，侧舷装甲板接缝整齐。
舰艏翘着铜雄狮，爪子抓着 “镇远” 鎏金牌，阳光下刺眼。
两座烟囱喷黑烟，散成黑绸带飘向远海。
中部和尾部三座双联装炮塔，炮管比成人腰粗，直指天空。
“这就是镇远号？”
远洋老船工举望远镜，手发抖：“比最大商船还大十倍！”
他见过两夷战舰，跟这比，就是玩具。
岸上爆发出海啸般欢呼。
“出来了！”“乾朝威武！”
呼声震得海面晃，有人挥旗，有人扔帽子。
老工匠王大海挤在前排，看炮塔抹泪拍腿 —— 去年冬天他带徒弟锻炮塔齿轮，半个月没回家，孙子出生都没见，此刻见自己做的部件在舰上，值了。
水兵家属区更欢。
李嫂子抱周岁儿子，指舰桥：“看，你爹在上面！”
孩子拍着小手 “咿呀” 叫。
几个水兵妻子整理绣着 “平安” 的帕子，等战舰过了扔给丈夫。
拖船靠过来，工匠抛缆绳固定。
“镇远号” 缓缓驶出船坞，浪花拍石阶溅湿人衣角，没人在意。
舰桥之上。
郑沧澜穿白海军制服，肩章三颗金星亮。
四十岁的舰队司令，十年前从水兵做起，看着乾朝船从木帆变成铁甲。
他扶栏杆，海风拂开额前汗，压着激动扫过舰体 —— 从舰艏雄狮到舰尾螺旋桨，每处都凝着心血。
目光掠过欢呼人群，落向远方海平面。
“各单位准备！主机启动，满舵试航！”
他拿铜管传声筒喊，声音传遍全舰。
“是！主机启动，满舵试航！”
传令兵刚应，舰体深处传来轰鸣。
蒸汽轮机转得越来越快，震得舰桥颤，岸边人都能觉出地面抖。
水下螺旋桨高速转动，搅起白浪，像两条白龙跟在舰尾。
“镇远号” 加速脱离拖船，如离弦箭破海，留下长航迹，泡沫久久不散。
“航速十节！正常！”
“锅炉压力稳！”
“舵机灵敏！”
通讯兵喊声不断，透着兴奋。
郑沧澜拿望远镜看，海鸥被惊起，成群跟在舰尾。
“继续加速！目标十八节！”
蒸汽轮机轰鸣更响，黑烟变浓。
“镇远号” 速度飙升，舰体平稳起伏，没有大舰常见的晃。
“十五节！”“十七节！”
“十八节！超设计指标！主机稳！”
舰桥爆欢呼。
十八节航速，比两夷最先进战舰快三节，全球顶尖。
“转向测试！左满舵！”
舵手猛转舵轮，舰体左倾，炮塔随之转动，齿轮 “咔咔” 响，灵活得不像巨舰。
岸上人群看战舰划出弧线，发出惊叹。
“转向稳！无晃动！”
“右满舵！”
舰体又右转，流畅无滞涩。
“主炮塔低速旋转！扬弹机测试！”
三座炮塔同时转，炮管从朝天慢慢转向海面。
扬弹机机械臂取训练弹，稳稳送向炮膛，行云流水。
“炮塔转速达标！”“扬弹机顺！”
数据全超预期，乾朝最高工业水平，此刻实打实摆在眼前。
十里外海域，几艘佛郎机、荷兰战舰停着 “观摩”，实则探虚实。
佛郎机 “圣玛利亚号” 舰桥，船长胡安举望远镜，死死盯 “镇远号”。
他原以为乾朝造不出像样铁甲舰，最多模仿两夷 —— 眼前景象彻底颠覆认知。
“上帝…… 这不是船…… 是移动城堡，是魔鬼造物……”
大副佩德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比‘闪电号’还快！至少六门大口径炮！咱们的船跟它打，没还手的份！”
荷兰 “荷兰风车号” 上，舰长范德萨掐自己确认不是梦。
想起去年东印度公司报告说乾朝海军弱，简直是胡扯。
“咱们的船，在它面前就是小木船……”
船员原有的较量心思全没了，威慑力如泰山压顶，有人开始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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