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天穹阁,作为天枢学院的象征与核心,其内部远比外界看到的更为玄奇。
石铁柱手持万象道令,畅通无阻地穿过外层那由无数玉简、典籍虚影构成的光晕屏障。踏入阁内的瞬间,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知识星海,上下四方皆是缓缓旋转的符文与流光,浩如烟海的信息流在虚空中无声流淌,寻常修士在此,只怕瞬间便会迷失心神。
他手中的道令散发出温和的波动,指引着方向。循着感应,他穿过层层叠叠的书架虚影与法则回廊,最终来到了一扇古朴的石门前。石门紧闭,表面光滑,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中心处一个凹槽,与道令形状恰好吻合。
石铁柱将道令嵌入凹槽。
“嗡——”
石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一股远比外界精纯、古老、且带着沉重道韵的混沌气流扑面而来!仅仅是吸入一口,他体内的混沌元婴便发出了欢愉的轻鸣,自主运转的速度都快了三分。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华丽殿宇,而是一片仿佛存在于宇宙虚空的奇异空间。脚下是坚实的暗色石质平台,延伸向前。而在平台尽头,虚空之中,一面巨大无比、仿佛接天连地的石壁静静矗立。
这石壁不知由何种材质构成,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分的灰蒙色泽,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天然生成、玄奥莫测的纹理。这些纹理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淌、变幻,时而如星云旋转,时而如地火风水奔涌,时而演化万物生灭,时而归于终极寂无。
仅仅是望上一眼,便让人心神摇曳,仿佛直面大道本源!
这便是天枢学院最珍贵的底蕴之一——混沌石壁!
据传,此石壁乃上古遗留,蕴含着混沌大道最原始的奥秘,非大机缘、大悟性者不可参悟。即便是学院长老,也需积累大量贡献方能获得短暂参悟之机。
石铁柱能感觉到,怀中的混沌印记在此地活跃到了极致,与那石壁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不再犹豫,迈步走向石壁,在距离石壁约百丈之处盘膝坐下——这是参悟的最佳距离,再近则道韵过于磅礴,恐伤及神魂;再远则感悟不清。
他收敛心神,将《归凡》与《蛰龙眠》运转到极致,整个人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玄妙状态,神识如同最轻柔的触须,缓缓探向那面巨大的混沌石壁。
当他的神识与石壁接触的刹那——
“轰!”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识海中炸开!
他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唯有混沌气流汹涌澎湃的原始世界!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最本源的混沌大道在肆意彰显其伟力!
他“看”到了清浊分离,阴阳化生,看到了星辰点亮,万物起始,也看到了宇宙寂灭,一切归墟……无数关于混沌的奥秘,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他的感知。
这并非简单的信息灌输,而是一种本源的共鸣与启迪。石壁上的那些天然纹理,此刻在他“眼中”化作了最直观的大道显化,每一个纹路的转折,每一次流淌的轨迹,都蕴含着至深的道理。
他体内的混沌元婴自主飞出,悬浮于他头顶,与那石壁散发的道韵交相辉映,贪婪地吸收、理解着这一切。元婴表面的混沌纹理变得更加复杂、深邃,其形态也愈发凝实,仿佛真的要演化成一个内蕴乾坤的混沌世界。
他对“一元混沌,万法归真”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化、拓展。
以往,他运用混沌之力,更多是凭借其包容与分解的特性,以力压人。但此刻,通过观摩石壁演化,他渐渐明悟,混沌并非只有“归元”与“寂灭”,更有“创造”与“演化”!
混沌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他的混沌元婴,或许不应仅仅是一个力量的聚合体,更可以是一个世界的雏形,一个万法的源头!
一种全新的、更加宏伟的道路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他沉浸在深层次的悟道之中,不知岁月流逝。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神识与混沌石壁深度共鸣的同时,石壁深处,某个极其隐秘的、被层层古老封印所禁锢的存在,似乎被这精纯的混沌气息与混沌印记的波动所触动,微微苏醒了一丝。
那是一缕极其微弱、却本质高得可怕的意志。它感受到了石铁柱的存在,感受到了那与它同源却又略显“稚嫩”的混沌之力,以及……那枚让它感到无比亲切又无比忌惮的混沌印记。
“……终于……又出现了……合格的……种子……”
“……时机……还未到……封印……尚固……”
“……引导他……看清……真相……”
断断续续的、充满古老沧桑感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在石壁深处闪烁,并未传递出来,却悄然引动了石壁道韵一丝极其细微的偏转。
正在悟道中的石铁柱,并未察觉这源自石壁深处的细微变化。他只是觉得,自己对混沌演化之道的感悟突然变得格外清晰、顺畅,仿佛有无形之手在为他拨开迷雾,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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