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九位化神存在,石铁柱、剑无痕与玄冰星魈继续向着葬星谷最深处进发。
越往核心区域前行,周遭的环境便越发诡异可怖。
空气中弥漫的灰色煞气不再仅仅是雾气状态,而是逐渐浓郁、粘稠,最终在他们前方,形成了一条宽阔无比、缓缓流淌的“河流”!
这河流并非由水构成,而是完全由凝练到极致的煞气、破碎的兵煞意念、以及无数战魂残留下的负面情绪汇聚而成!
河水呈现一种暗沉的血色,其中仿佛有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在挣扎、哀嚎,发出直接作用于神魂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嘶啸。
河面上空,空间极不稳定,不时裂开一道道细小的、闪烁着混乱光芒的缝隙,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煞气凝河,魂啸蚀骨……” 剑无痕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血色长河,“此河横亘,阻断了前路,其中蕴含的负面能量与神魂攻击,足以让化神修士都心神失守,坠入河中,恐怕顷刻间便会神魂湮灭,化为这怨念河流的一部分。”
玄冰星魈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周身寒气大盛,试图将靠近河岸的煞气冻结。
然而,那血色河水只是微微泛起波澜,冻结的煞气很快又在更多涌来的负面能量冲击下碎裂消融。它的极寒领域,对这种纯粹能量与意念构成的河流,效果有限。
石铁柱站在河边,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混沌印记传来的灼热指引,目标就在河对岸那更加黑暗、能量波动更加混乱的区域。
他尝试将神识探入河中,却立刻如同被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刺,传来阵阵刺痛,且神识迅速被那浓郁的煞气侵蚀、污染,不得不立刻收回。
“无法绕行,也无法飞渡。上空的空间裂缝太过密集危险,且煞气形成的领域会极大削弱遁术。” 石铁柱观察着四周,得出结论。这煞气长河,仿佛是守护星陨核心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他沉思片刻,目光落在了自己周身自然而然流转的混沌之气上。混沌,包容万物,演化万法,这煞气虽凶戾,本质上也是一种能量与意念的混合体……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
“或许……我们可以‘造’一条船过去。” 石铁柱开口道。
剑无痕和玄冰星魈都看向他,眼中带着疑问。
石铁柱不再多言,他走到河边,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一元混沌》功法。丹田内的混沌元婴光芒大放,海量的混沌之气被他引导而出,不再用于防御或攻击,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操控,在他身前缓缓凝聚、塑形。
灰蒙蒙的混沌之气如同最灵巧的工匠手中的泥坯,不断翻滚、压缩、演化。
渐渐地,一艘长约三丈、通体呈现混沌色泽、外形古朴、仿佛由某种未经雕琢的原始物质构成的小舟,出现在三人面前。
小舟之上,隐隐有地水火风四种基础元素的虚影生灭流转,形成一个微缩而稳固的内循环。
这并非实体,而是完全由石铁柱的混沌之力构筑而成的能量之舟!
“这是我以混沌之气模拟‘天地未开、清浊未分’之态,演化出的‘混沌渡舟’。” 石铁柱解释道,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构筑此舟消耗巨大,“理论上,它应能包容、承载这煞气河流的能量,不至于被瞬间侵蚀瓦解。但能否成功,还需一试。”
他率先踏上了混沌渡舟。小舟微微下沉,与血色河水接触,发出“嗤嗤”的声响,舟体表面的混沌气流与河水中的煞气剧烈冲突、相互湮灭,但渡舟本身的确稳稳地浮在了河面之上,并未如预料般瞬间崩溃!
“可行!” 石铁柱心中一喜。
剑无痕见状,不再犹豫,身形一闪,也稳稳落在舟上。玄冰星魈体型庞大,但它操控自身大小乃是本能,周身银光一闪,体型缩小到约莫丈许,也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渡舟,使得小舟猛地向下一沉,晃动了数下,但终究还是稳住了。
“走!”
石铁柱站在舟首,以自身神识为舵,操控着混沌渡舟,缓缓驶入了那令人心悸的血色长河。
一入河中,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无数凄厉的嘶嚎、愤怒的战吼、绝望的悲鸣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地冲击着三人的心神。眼前幻象丛生,时而置身于万军厮杀的惨烈战场,时而面对亲朋好友惨死的悲痛场景,时而又感受到自身大道崩毁、修为尽散的绝望……
剑无痕剑心通明,紧闭双目,周身剑气内敛,如同磐石,任凭幻象万千,我自一剑斩之,守住灵台一点清明。
玄冰星魈则发出低沉的咆哮,冰蓝色的眼眸中银色火焰燃烧,以自身强横无匹的意志,硬生生对抗着那无孔不入的神魂侵袭。
而石铁柱,作为渡舟的操控者和核心,承受的压力最大。但他坚守混沌之道,将自身意志与混沌渡舟融为一体。他不再去对抗那些负面意念,而是以混沌之心去“观照”、去“包容”。
那些战意、怨念、煞气,在触及混沌之力的瞬间,其暴戾的部分被缓缓化去,精纯的能量部分则被渡舟吸收,反而补充着维持渡舟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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