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手中的玉笛斜斜搭在膝头,仙鹤振翅掠过云端时,笛音便随着山风漫开,如清泉淌过青石,将官道旁密林中潜藏的妖兽气息涤荡干净。林辰勒着马缰,雪色骏马的蹄子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稳的“嗒嗒”声,与灵鹿马车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
苏媚坐在他身后,双臂轻轻环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她能清晰感受到林辰体内流转的剑意,温和却坚定,像寒月城冬日里不化的冰雪。“青瑶姑娘,”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却精准落在前方仙鹤背上,“你说极东碧海渊的敖钦龙王,真如传说中那般,能以一己之力引东海之水覆城吗?”
青瑶回首时,发间的仙鹤玉簪折射出细碎的光,笑容明媚如春日暖阳:“苏媚姐姐有所不知,敖钦龙王不仅控水术出神入化,更掌管着碧海渊的‘定海珠’,那可是能稳固四海潮汐的神器,有他在,极东的封印从来都是最让人放心的。”她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无奈,“倒是极西焚炎谷的那位……”
话音未落,西边天际突然滚来一团赤红色的云。那云来得极快,不过瞬息间便笼罩了半片天空,连空气都被烤得发烫,路边的野草竟开始微微卷曲,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
林辰心中一凛,周身剑意瞬间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苏媚护在身后。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团红云里飞出一道火光,落地时“轰”的一声炸开,火星四溅中,一个身着烈焰纹裙的少女赫然立在路中央。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发梢泛着金红色的光泽,像是燃着细碎的火焰,眼尾上挑,带着几分天生的傲气。她手中握着一柄短刃,刃身燃烧着赤红色的火焰,哪怕隔着数丈远,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息——正是焚炎谷凤凰族的灵力。
“哪来的仙鹤,挡了焚炎谷的路?”少女的声音清脆,却带着十足的火气,目光扫过青瑶,最后落在林辰身上,眉头瞬间皱起,“还有你,身上带着剑神那老东西的气息,是寒月城的人?”
青瑶连忙从仙鹤背上跳下,快步上前拦住她:“赤鸾妹妹,不可无礼!这是寒月城的林辰城主,也是极北之地的守护者,我们正要去鹤鸣山会合,一同加固神兽封印。”
“守护者?”赤鸾上下打量着林辰,眼神里满是不屑,她的目光在林辰腰间的佩剑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就凭他这把看起来连火都挡不住的破剑?也配和我们凤凰族并肩作战?”
话音刚落,她突然挥刀朝林辰的佩剑砍去。火焰短刃划破空气,带出一道刺眼的火光,温度高得让周围的青石都开始冒烟。苏媚脸色一变,掌心瞬间凝聚出一朵冰莲,就要上前相助,却被林辰轻轻按住了手。
林辰眼神一冷,不退反进,仅用两根手指便稳稳夹住了刀刃。赤红色的火焰疯狂灼烧着他的指尖,发出“滋滋”的声响,可他周身的剑意却如铜墙铁壁般,将火焰牢牢挡在外面——这是剑神传承中专门克制火焰灵力的“御火诀”,当年剑神便是用这招与凤凰族先祖打成平手。
“你!”赤鸾见状,火气更盛,体内灵力疯狂催动,短刃上的火焰瞬间暴涨数尺,几乎要将林辰整个人包裹,“有本事别躲,和我真刀真枪打一场!赢了我,我就认你这个守护者;输了,你就乖乖滚回寒月城,别来丢守护者的脸!”
“赤鸾!”青瑶急得上前阻拦,可她刚靠近,就被赤鸾周身的火焰弹开,裙摆边缘甚至被烧出了几个小洞,“鹤鸣山的封印已经快撑不住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内斗!”
“就是因为封印要撑不住了,才更要选个靠谱的同伴!”赤鸾梗着脖子反驳,目光却始终盯着林辰,“他要是连我都打不过,到了鹤鸣山,难道要让我们凤凰族替他挡神兽吗?”
这时,剑尘子慢悠悠地从灵鹿马车里走了出来。他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卷,走到几人中间,轻轻展开——兽皮卷上画着五座山峰,分别对应极东、极南、极西、极北和中央之地,每座山峰旁都刻着复杂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赤鸾小友,”剑尘子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上古时期五方守护者共同绘制的封印图,你看鹤鸣山的位置,符文已经淡了大半。据青瑶姑娘所说,封印裂缝今日又扩大了三寸,若我们再耽搁一个时辰,恐怕不等神兽破印,鹤鸣山就要先塌了。”
赤鸾的目光落在兽皮卷上,气焰明显消减了几分。她从小在焚炎谷长大,自然认得这卷图——这是凤凰族圣物中记载过的上古地图,绝不可能有假。可她看着林辰,还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打一场,就一场!赢了我,我立刻跟你们走,绝不废话!”
林辰松开夹着刀刃的手指,后退半步,将腰间的佩剑缓缓拔出寸许。剑身在阳光下泛出冷冽的光芒,剑身之上刻着细密的剑纹,正是剑神当年使用的“斩魔剑”。“好,我陪你打。”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但点到为止,毕竟我们是要联手对抗神兽的同伴,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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