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医馆里的药香正浓,来了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她怀里抱着个咳嗽不止的瘦弱小女孩,站在二进院的门槛外怯生生地问:诊金...几多钱?俺只有五毛...
林凛正要开口,阿白突然地一声,扑棱着翅膀从后院叼来块木牌,地放在妇人面前。木板上工整地刻着:贫病赠药,分文不取——正是《林氏祖训》里的原话。
妇人愣住了,眼泪地流下来,抱着孩子就要下跪。爷爷连忙扶住:使不得!使不得!快进来给孩子看病要紧。
诊断后才知道,妇人丈夫出海遇难,独自带着孩子。阿白听得直叫,突然飞进后院,叼来一包芝麻糖塞到孩子手里。
趁着林凛抓药时,妈妈悄悄在药包里塞了半斤红糖,奶奶添了件小棉袄,连林漺也拿着小布偶递给妇人,“给依妹玩...”小林岽都捧来自己的竹蜻蜓:给依姐玩...
妇人临走时非要留下兜里的两个熟鸡蛋,还非要看着阿白吃下。阿白拗不过,只好象征性地啄了一口,转头就把鸡蛋分给了来看病的孩子们。
下午医馆刚要歇息,就听见门外喧哗。一位八旬老人让孙子搀扶着,颤巍巍捧来面锦旗,红底金字绣着三世良医。
老人家声音洪亮:偎爹民国廿三年在台江老街的医铺瞧过伤寒,俺解放初在台江老街那边治过腿伤,现在偎孙子肠胃不适,偎老了走不动了,台江老街那边离林家村六七铺路,翻山越岭地太远了,还好林家村比较近,偎还能来...林家医馆,仁心仁术啊!
更让人动容的是,老人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整整齐齐包着十元钱:这是偎的诊金,存在这给更困难的人!
这下可好,来看病的乡亲们纷纷效仿:
卖菜的王婶放下捆青菜:给熬药膳用!
打鱼的李叔提来桶鲜鱼:给林大夫补身子!
连小朋友都来凑热闹,这个塞颗糖,那个放个果...
阿白忙得团团转,一会儿要监督赠药登记,一会儿要核对捐赠物品,最后干脆蹲在专门的仁心基金箱上当起了活体印章——每笔捐赠都要经过它点头才算数。
夕阳西下时,基金箱已经满满当当。最特别的是一对老夫妻,留下张字条:四十年前在台江老街医铺喜得贵子,今捐百元以谢恩情。
爷爷摸着箱子感慨:这就是祖训说的仁心相续
阿白适时地了一声,翅膀指向墙上不敢欺天的匾额——夕阳正好照在字上,金光闪闪。
当晚清点基金时,发现箱底还藏着个银镯子,附纸条写着待女长大,再来取回。林凛郑重登记在册,阿白还在登记本上按了个爪印......
就在医馆声名远播时,某天下午来了个梳着油头、夹着皮包的中年人。他递上名片,上面印着东南医药公司代表赵经理。
林老先生,赵经理掏出一份合同,避瘟方我们公司愿出高价购买,独家买断如何?一口价五千块!
爷爷还没说话,阿白先炸毛了。它叫着冲进来,叼来《林氏祖训》,翅膀使劲拍打不敢欺天四个字,还把合同啄了个洞。
赵经理吓得跳起来:这、这鹅怎么回事?
林凛忍住笑解释:它是我们医馆的质检总监,不同意的交易都会阻止。
赵经理不死心,又加价:八千!外加销售分成!
阿白更生气了,直接叼来算盘,噼里啪啦算出个数字——正是当年太公记录的药方价值:!
谁知第二天一早,就来了一辆吉普车,下来两个卫生所的工作人员:有人举报你们无证行医,请配合检查。
正当全家着急时,忽然听见门外喧哗。曾经来送锦旗的九旬老人被孙子搀着,带着一群乡亲赶来:林家三代行医救了多少人!民国时治瘟疫,解放后救伤员,现在还要被查?俺们联名担保!
说着展开一幅长长的联名信,上面按着密密麻麻的红手印。卖菜的王婶举着账本:林大夫给俺婆婆看病从来没收过钱!
打鱼的李叔提着渔网:俺爹的风湿就是林老治好的!
连小朋友都举着糖喊:白鹅总监是好人!
场面正混乱时,又一辆小车驶来。县卫生局长快步下车,当场宣布:经过调查,林家医馆是县里特批的传统医药保护单位!这是刚办好的执业许可证!
原来局长祖父曾是林家病人,他查阅档案时发现林家祖上确有行医资格,特事特办补发了许可证。
风波过后,医馆更热闹了。林凛创新推出药膳套餐:
安神茯苓粥(用祖传比例调配,奶奶亲自熬制)
润肺雪梨汤(加秘制草药配方,妈妈掌握火候)
最受欢迎的是阿白监制芝麻糖,每块糖纸都印着爪印,成了孩子们看病时的安慰剂。
大叔丕邺搞起了数字化传承,用新买的录音机录下爷爷讲解药性的声音:甘草性平味甘,清热解毒...磁带转动声伴着药香,成为医馆独特的背景音。他还突发奇想,要给阿白录张鹅语质检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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