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杨接过戒指,指尖触到护符的刹那,便觉一股清凉顺着指尖爬上来,像驱散了脑中的迷雾,疲惫感顿时消了大半。他刚要道谢,却见凰天泽神色凝重了些,低声道:“少主,属下斗胆多言一句,您最近进阶太快了。”
陶杨一愣。
“感应境重‘感’更重‘应’,”凰天泽望着聚灵塔方向的星辉,缓缓道,“您来此不足两月内已连破至八重,气海是满了,可神识和心境感悟跟不上境界。心境感悟没有,就像建楼只搭了骨架,没砌墙基。日后若遇心魔,这便是最大的破绽。”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陶杨背后的赤羽上,“清雪少主说踏碎虚空可寻归途,可虚空之中,道心不坚者只会被罡风撕碎。您天赋再好,也得让神识、心境感悟、境界像三匹马拉车,齐头并进才行。”
陶杨心头一震。最近他想着自己应早日“踏碎虚空”,聚灵塔中灵力无尽,只顾冲击境界,何曾静下心感受过灵气的流动?何曾细想过感应境“接纳”二字的真意?刚才在幻境中,战魂能精准调动灵力,靠的不正是对每个境界的透彻理解吗?
冷汗顺着后颈滑下,陶杨只觉后背发凉。若非凰天泽点破,他恐怕真要在“速成”的歧路上越走越远。
“泽老说得是,”陶杨躬身一礼,语气诚恳,“是我太急了。”
凰天泽连忙扶住他,笑道:“少主能听进去就好。要补心境感悟,功法阁是最好的去处。那里的典籍不光讲修炼,更讲‘为何修炼’,读懂了这些,感应境的根基才能算真正扎牢。”
陶杨点头,接过侍者递来的储物戒,将蕴神石护符戴在腕上。护符微凉的触感贴着皮肤,让他纷乱的心绪渐渐平息。他展开赤羽,双翼扇动间带起一阵清风,朝着功法阁的方向飞去。
阳光穿过羽翼的缝隙,在玉石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陶杨低头望着掌心流转的灵气光点,忽然想起刚才在聚灵塔突破时,那些星力汇入丹田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了极轻的嗡鸣,那或许就是灵气在说话?
功法阁的朱红大门已在前方。陶杨收翼落地,推门而入时,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架上那本《修炼知识总纲》上。指尖触到书页的刹那,他忽然明白:感应境哪是什么简单的“看见光点”,分明是让他学会与天地对话。而他,才刚学会第一个音节。
功法阁第一层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的轻响。
陶杨就坐在靠窗的那张青玉案前,三日三夜未曾挪动分毫。案上堆叠的典籍换了一茬又一茬,从基础吐纳要诀到历代修士的悟道札记,书页边缘都被他指尖的灵力熨出了淡淡的温痕。累了便倾身取过玉瓶,倒出半盏凝神花露,清冽的液滴滑入喉间,瞬间化作一股沁凉的甘泉,顺着经脉漫过眉心,将所有昏沉涤荡干净,神识重归清明,连眼底的红血丝都淡去几分。
起初,他只是逐字逐句地啃,像海绵吸水般吸纳着书页里的字句:感应境如何借月华淬炼感知,灵力在经脉中流转的“七十二道关窍”,甚至有位修士在札记里写“灵气如溪,堵不如疏,顺其势方能引其流”……这些细碎的感悟像散落在地的珠子,被他一点点串起。
到了第三日午后,当他翻到一本泛黄的《战技初解》时,指尖忽然一顿。书页里说“任何武技,皆是灵力与意的结合,意到而力不到,是为空架;力到而意不明,是为蛮力”,这话像钥匙,猛地捅开了他心中某处堵塞的窍穴。他忽然想起“映战幻境”里战魂的动作:每一次挥翼、每一次凝气,都不是单纯的“做动作”,而是对“真凰裂天击”本源的理解,那是凤凰撕裂长空的意志,是火焰焚尽阻碍的决绝。
“原来如此……”陶杨合上书页,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目光亮得惊人。这三天,他没刻意去想武技,却在这些基础典籍里摸到了“意”的门槛。
他缓缓起身,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却不显滞涩。起身的刹那,周身忽然泛起一层极淡的光晕,像涟漪般向外扩散,那不是灵力外放,而是体内灵气与天地灵气产生了微妙的共鸣,是神识沉淀、感悟加深后的自然流露。感应八重天的境界,在这三天的静读里,竟悄然变得圆融起来。
“该去试试了。”陶杨望向窗外,午后的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握紧了拳,掌心的灵力流转得比以往更顺滑。
这次,他要的不只是动作的模仿,而是真正摸到“真凰裂天击”的门,入门,便是今日的目标。
脚步轻快地穿过书架间的通道,青玉案上的典籍已被他码放整齐,阳光落在他背影上,竟比三日前多了几分沉静的力量。推开功法阁的门,陶杨展开赤红色的羽翼,朝着“映战幻境”的方向飞去,风掠过羽翼,带着他此刻清晰而坚定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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