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凰裂天斩!”断喝声撕裂寂静,陶杨的身躯在狂暴光流中寸寸崩解,又在阵法作用下再次重组。每一次粉碎,都像被整个世界的重量碾压过。他眼中那点灼热,是劫后余生的火星,“撑过了……总算在大圆满武技威压下,摸到一丝门径。”
接下来的三个月,他把自己钉在苦修的刑架上。白日于“映战幻境”中,与不灭的战魂搏杀,每一次“凤凰金身”的破碎与重铸,都伴随着骨血深处的哀鸣;深夜则沉入功法阁的幽寂,指尖摩挲着冰冷古籍,试图让“真凰裂天斩”的坚韧、“凰羽分影决”的玄奥“、凤凰再生术”的生生不息,在心田那片焦土上生根。当四门战技初入门径,那口强提着的浊气才敢缓缓吐出。
然而,自嘲的笑意随即爬上嘴角。这点微末道行,在这远古大族之中,怕是连护院灵犬爪下的玩物都算不上。唯有那身“少主”的华服,能替他挡开些俗世纷扰,像冰冷命运施舍的一丝薄暖。
寂静如潮水涌来时,思绪便成了锋利的礁石,同行的那些兄弟,你们还在这个吞噬弱者的世界里挣扎吗?想起父母含泪的眼睛,如同悬在无尽云海之上的星辰,穿透时空凝望着他。他对着翻滚的云雾,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爸,妈……我还能……回去吗?”
转眼五月过去了,他仍在修炼的最底层泥泞中跋涉,传说中的境界如同九天星河,璀璨却遥不可及。念及此,一股噬心的焦灼猛然腾起,他眼底赤红翻涌,周身火红的灵气里,竟悄然渗入缕缕不祥的黑雾!蕴神石护腕骤然传来温润清凉,如寒泉浇入火炭,才勉强将那几乎焚尽理智的躁乱压下。
“少主,心火……过炽了。”凰天泽的身影无声浮现,空间未起一丝涟漪,仿佛他本就是这片天地的一部分。枯槁的手指凌空点出,一道蕴含大道清音的赤凰虚影没入陶杨眉心。翻腾如沸的识海,瞬间风平浪静。
陶杨睁开眼,看到泽老,深深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多谢泽老,险些入魔障了……”
凰天泽的目光越过他,投向浩渺云海,声音苍凉如古井:“修行路,如逆水行舟,亦是登天之途,欲速则不达,一步一劫,步步惊心。这云巅之上的清冷,久了,连魂魄都易结霜。不如下界走走?去那烟火人间,或许……能寻到一丝暖意,照见‘道’的另一种模样。”袍袖轻拂,流光闪过,一男一女已恭敬拜倒于地。
“内卫玲珑(赤羽),拜见少主。”女子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男子黑甲覆身,如一尊魔神。
凰天泽转向陶杨,眼中带着对无尽岁月的洞悉:“云海下界,是老祖为无法凝聚族纹的血脉遗泽,开辟的一方‘桃源’。百万载光阴流转,已自成一界,宗门林立,王朝更迭。若有血脉返祖觉醒,或道心坚毅、天资卓绝者,便如沙中金砾,终会被族中接引,脱离尘泥。此乃我族血脉不绝、道统绵延的根本。”
陶杨默然,心中震撼于这跨越百万载的布局,近乎天道无情。
他随着玲珑、赤羽,如陨星坠入凡尘,穿过厚重云层,俯瞰大地,无数城池如散落的棋子,最终定格在一座赤红巨城之前。那城墙巍峨如山岳横卧,赤红的砖石上布满灰白伤痕,是岁月刻下的碑文,雉堞如巨兽獠牙,刺向阴沉的天空。仰头望去,那沉淀了万载的冰冷威压,几乎要碾碎人的呼吸。
“炎天国都,‘火德’传承万年的帝畿。”玲珑的声音带着一丝对厚重历史的敬畏。
踏入城门,喧嚣的人间烟火如同滚烫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长街上,叫卖声、谈笑声、孩童的哭闹声……交织成一张巨大而粗糙的生命之网。
陶杨怔怔地望着这鲜活、嘈杂、甚至带着尘土腥气的真实,恍惚间竟觉得,比那云海之上用身份堆砌起的、冰冷无垢的“仙境”,更接近某种生命的本质。那里的恭敬是琉璃高墙,此地的喧嚣,才是血肉搏动的回响。
三人步入“醉仙楼”。一楼大堂人声鼎沸,杯盘狼藉,酒气、食物的浓香混杂蒸腾,伙计的吆喝与酒客的喧哗撞击着耳膜;二楼雅间飘下丝竹的靡靡之音,混杂着更精致的酒菜香,窗纱后绫罗身影晃动,是另一种浮华的尘世。梁上走马灯旋转着模糊的光影,柜台后算盘珠响成一片。这混杂着欲望与生机的暖流,竟奇异地熨帖了他因修炼而紧绷枯寂的心神。
玲珑欲引他上楼,陶杨却轻轻摆手,径直走向大堂角落一张喧闹的桌子。他只想沉入这市井的洪流里,看凡人的悲喜,听那些琐碎的争吵与欢笑。“随意点些招牌,你们也坐下,不必拘束。”他对玲珑说着,目光却黏在邻桌——两个粗布汉子正为了一文酒钱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更显纯粹与滚烫!那是对生存最本能的、带着烟火气的热望。
“听说了吗……”邻桌一道声音响起。“百年一开的‘登天梯’天才战即将开启!前十甲,可被选召上界,修行无上大道!若有那等惊破天的本事,被上使相中,更是鲤鱼化龙,一步登天!我家那远房的……可是夺魁的大热门!我跟你说……”那炫耀的语调瞬间点燃了周围人的热情,纷纷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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