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外,幽暗的通道中,空气仿佛凝固。阿依娜怔怔地望着光幕内那具与她容貌惊人相似的冰封少女,血脉深处传来的共鸣如同潮汐般冲击着她的心神,让她几乎站立不稳。疑惑、震惊、一丝莫名的亲切感,以及更深的寒意交织在一起,令她绿宝石般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为何与我……”阿依娜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步,似乎想要穿透那层氤氲的光幕,去触碰那沉睡万古的同胞。
“阿依娜,当心!”李白猛地拉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失神中唤醒。他的「太虚剑心」传来更加急促、更加危险的警兆,并非来自那冰封少女,而是源自眼前这扇符文流转的巨门之后!
“门后的东西……更危险!”李白沉声道,目光凝重地投向石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庞大、暴戾、充满不甘与痛苦的意志,正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强行束缚、抽取,发出无声的哀嚎。那正是大唐龙气!而那股“非生非死”的污秽气息,在此地浓郁到了极点,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弥漫在石门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阿依娜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重新集中精神,感应片刻,脸色愈发苍白:“李大哥,你说得对……龙气……正在被撕裂、吞噬!源头就在门后!那种污秽感,几乎让我窒息!”
必须进去!
李白深吸一口气,尝试推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其上流转的符文反而亮起,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他运转内力,再次尝试,结果依旧。这石门显然并非依靠蛮力能够开启。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玉扣上。贵妃赠此物,绝不仅仅是为了开启外围入口。他再次将玉扣贴近石门,寻找可能存在的凹槽或感应点。
果然,在石门中央一个不起眼的、形似旋涡的符文处,玉扣再次产生了吸力,轻轻嵌入。
“嗡——”
低沉的轰鸣声自石门内部响起,仿佛某种沉睡的巨兽被惊醒。石门上的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光,随即,厚重的石门开始缓缓向内打开,发出沉闷的“轧轧”声,仿佛开启了一座尘封万古的墓穴。
门缝渐开,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狂暴的能量风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其中夹杂着震耳欲聋(却仅限于灵觉感知层面)的龙魂哀嚎,以及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无数怨灵尖啸的邪异之音!
两人被这股能量风暴逼得连连后退,运足功力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门后的景象,终于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远比外面通道宽阔数倍的巨大洞窟。洞窟中央,并非什么华丽的宫殿或丹炉,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漆黑骨骼与不知名金属熔铸而成的诡异祭坛!祭坛呈九边形,每个角上都矗立着一根扭曲的、铭刻着亵渎符文的黑色石柱,石柱顶端燃烧着幽绿色的、毫无温度的火焰。
祭坛的中心,并非实体,而是一团被强行拘禁、不断扭曲翻滚的金色能量——那正是被剥离、被束缚的大唐龙气本体!它时而化作神龙之形,发出无声的愤怒咆哮,时而又被无数从祭坛底部伸出的、由污秽能量凝聚而成的黑色符文锁链死死缠绕、穿刺!那些锁链如同活物,贪婪地汲取着龙气的精华,将其转化为一种暗沉、死寂的能量,通过祭坛底座复杂的纹路,输送到未知的远方。
而在祭坛的正上方,虚空之中,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不断搏动着的暗红色肉瘤!肉瘤表面布满了扭曲的血管和不断开阖的细小孔洞,散发出浓郁到极致的“非生非死”之气!它仿佛是整个仪式的心脏,控制着那些黑色锁链,主导着对龙气的吞噬!
整个洞窟,都笼罩在这种邪异、绝望的氛围之中!
“这就是……吞噬龙气的真相……”李白心神俱震,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最坏的想象。这绝非简单的窃取,而是以一种极其邪恶的仪式,在亵渎和毁灭一国的根基!
几乎就在他看清洞内景象的同一瞬间,他右臂的「蚀骨剑骨」,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共鸣!
“嗡——!”
臂骨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潜藏在骨髓深处的蚀骨之毒与初步炼化的龙气,原本在他压制下维持着脆弱的平衡,此刻受到外界同源龙气被强行吞噬、以及那邪异肉瘤力量的强烈刺激,彻底失控了!
“呃啊——!”
一股撕心裂肺、远超以往的剧痛,猛地从右臂传来,瞬间席卷全身!李白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感觉自己的右臂仿佛要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从内部生生撕裂!
一股是蚀骨毒的阴寒毁灭之力,它感受到外界龙气的哀嚎与邪异,仿佛被激发了同类的凶性,变得愈发狂暴,想要吞噬一切,包括李白自身!
另一股,则是他之前吸收炼化的龙气,它感应到同类被亵渎、被吞噬,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变得灼热而霸道,想要冲破束缚,去撕碎那邪恶的祭坛和肉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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