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的医生正在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争论着什么。男人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棕色西装,领带歪斜,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躁。他就是霍金斯警长。
“……她需要休息,警长!她刚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创伤,现在对她进行询问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医生的声音里充满了职业性的愤怒。
“我理解,医生,但我需要线索,立刻!马上!”霍金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靡思,“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唯一的目击者!那个凶手……那个怪物……现在还逍遥法外!我不能等到他杀了更多人再行动!”
他们的争吵声不大,但在死寂的走廊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靡思的身体似乎因为他们的争吵而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霍金斯警长的身上。那是一种混合了恐惧、迷茫和一丝微弱祈求的眼神,像一只被暴雨淋湿后,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幼猫。
霍金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坚持的医生,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病床边。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孩子,别怕。”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我是霍金斯警长。我知道你吓坏了,但请你努力一下,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靡思的嘴唇翕动着,眼泪毫无预兆地再次涌了出来。她的声音破碎,带着明显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
“警长……”她哽咽着,身体因为恐惧而蜷缩起来,抓着毯子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我怕……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霍金斯警长的心上。
他见过无数的受害者,听过无数绝望的哭喊,但眼前这个女孩的话,却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脆弱和恐惧。这不是伪装能达到的效果。那双眼睛里的惊恐,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颤抖,都告诉他,她所经历的,远比他想象的要恐怖。
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是啊,一个在屠杀中侥幸存活的女孩,她最大的恐惧,莫过于那个夺走她所有同伴的怪物,会再次找上门来。她的恐惧是如此真实,如此合情合理。
霍金斯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愤怒。保护这个可怜的幸存者,抓住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
“不会的。”他用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的语气说道,像是在宣誓,“我向你保证,孩子。我们绝不会让他再伤害任何人。你现在安全了。”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但看到她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又缓缓地收了回来。他怕任何突然的动作都会让她再次崩溃。
“护士说……你在车上提到过一个……戴面具的人?”霍金斯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引导一个受惊的孩子回忆一场噩梦。
靡思听到“面具”这个词,身体猛地一颤,瞳孔瞬间放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她只是疯狂地摇头,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不想说我们就不说了。”霍金斯立刻停止了追问。他知道不能再逼她了。他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医生,眼神里多了一丝歉意。
“给她最好的病房,派两个人守在门口,24小时不间断。”霍金斯对身后的下属下达了命令,声音不大,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在抓住凶手之前,她是我们最重要的证人,也是最需要保护的人。”
很快,靡思被转移到了一个安静的单人病房。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和郁郁葱葱的树木,但这一切似乎都与病房内的压抑气氛格格不入。两个高大的警察像门神一样守在病房门口,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打扰。
霍金斯警长在离开前,又隔着门上的小窗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女孩依旧蜷缩在床上,用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像一只受伤后躲回自己巢穴的小兽。
可怜的孩子。 霍金斯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大步离去。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据护士南希转述的、那个破碎而恐怖的故事,去拼凑出一个“蒙面怪物”的画像。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病房内,确认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后,一直埋在毯子里的靡思,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那份惊恐和脆弱也尚未完全褪去。但如果此刻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她那双空洞的、仿佛被恐惧洗劫一空的桃花眼最深处,正悄然燃起一簇冰冷而满足的火苗。
她成功了。
她不仅活了下来,还为她的“怪物”披上了一层完美的、由谎言和恐惧编织成的隐身衣。现在,整个小镇的警察都会去追捕一个她口中的“恶魔”,而真正的“契约者”,则会安全地待在他的森林里,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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