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挂断了最后一通电话,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疲惫。
“都安排好了。尼尔会以‘新型团体催眠疗法’的名义,把克莉丝汀他们都集中到三楼的团体治疗室。那里有护士值班,相对安全。”
她看向靡思,语气里带着询问和确认。
靡思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南希的肩膀,望向走廊尽头。在那里,克莉丝汀、塔林、金凯德,还有其他几个被称为“榆树街最后的孩子们”的少年少女,正被护士引导着,三三两两地走向那间将成为他们临时堡垒的治疗室。
他们的脸上交织着困惑、恐惧和一丝被强行注入的希望。
“我去和他们说几句。”南希说着,快步走了过去。
靡思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到南希拍了拍金凯德的肩膀,低声嘱咐着什么,那个总是像刺猬一样竖起尖刺的男孩,此刻竟也罕见地低头聆听。她看到南希拥抱了克莉丝汀,那个敏感的女孩将脸埋在南希怀里,身体微微颤抖。
最后,南希走到了塔林的面前。
塔林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表露出明显的情绪,她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用一种混合着担忧、不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的复杂眼神,越过南希,直直地看向远处的靡思。那眼神像是在无声地询问: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上我?
靡思读懂了她的眼神。她没有走过去,只是隔着长长的、被白炽灯照得毫无死角的走廊,对着塔林,非常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摇了摇头,然后,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等我。
塔林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垂下眼睑,点了点头,转身跟着护士走进了治疗室。
南希走了回来,脸上多了一丝决然。
“我们走吧。”
夜雨冰冷地敲打着车窗,将窗外的世界冲刷成一片片模糊流动的霓虹光斑。老旧福特车的雨刮器固执地左右摆动,发出单调而催眠的“吱嘎”声,每一次刮过,都只能换来短暂的清晰。
车内弥漫着沉默。
南希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视线牢牢地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道路,嘴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收音机没有打开,引擎的轰鸣和窗外的雨声成为了这狭小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靡思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说话。她只是侧头看着窗外,看着那些熟悉的街景在雨幕中扭曲、变形,仿佛整个春木镇都沉入了一个悲伤而潮湿的梦境。
车子驶离了镇中心相对繁华的区域,拐入了一条更加僻静的辅路。路灯变得稀疏,道路两旁高大的榆树在风雨中摇晃着黑色的剪影,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
南希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记得这条路。很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她曾尖叫着从这条路上跑过,身后是无形的、来自梦境的追杀。而她的父亲,本该是她最坚实的依靠,却选择了用酒精和否认,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道比任何噩梦都更冰冷的墙。
车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南希瞥了一眼后视镜,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里是她自己都厌恶的怯懦。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踩下油门。
不能退缩。
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医院里那些将性命托付给她的孩子们。
车子最终在一栋孤零零地立在路边的双层小屋前停下。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墙的油漆斑驳脱落,二楼的一扇窗户黑洞洞的,像是野兽空洞的眼窝。只有一楼的窗户里,透出昏黄而微弱的灯光,像风中残烛。
南希熄了火,但没有立刻下车。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雨点疯狂地砸在车顶,发出密集的、令人心烦意乱的鼓点。
“南希。”
靡思的声音很轻,打破了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南希转过头,看到靡思正平静地看着她,那双桃花眼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能够洞悉一切的理解。
“你不是一个人。”
门被猛地拉开。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高大但略显佝偻的男人站在门后。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背心,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屋子里沉闷的霉味扑面而来。他的眼神浑浊,布满血丝,但在看清门外站着的是谁时,那浑浊的深处还是闪过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惊。
“南希?”唐纳德·汤普森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了锈的铁片。
“我需要你的帮助,爸爸。”南希没有理会他身上的酒气,也没有寒暄,直接走进了屋子。
靡思跟在她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凌乱得像垃圾场的客厅。旧报纸、空酒瓶和吃剩的食物包装堆得到处都是,唯一还算整洁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张合影。照片上,一个年轻英俊的警官搂着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个笑得灿烂的金发小女孩。
“帮助?”唐纳德“砰”地一声关上门,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我还能帮你什么?帮你找个更好的精神病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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