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设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监控者们成了被审判的观众,而“导演”那句“让她玩”的指令,则像最终的判决书,宣告了旧秩序的彻底死亡。
餐厅内,气氛同样凝固。科特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呆立原地,他引以为傲的男性尊严在刚才那场公开的“梦境重现”中被碾得粉碎。朱尔斯的脸上则挂着一种扭曲而兴奋的笑容,她看着霍顿,像在看一出精彩绝伦的解剖秀,期待着下一个器官被摘除的瞬间。
靡思的目光从那个无形的摄像头上移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没有理会崩溃的科特,也没有在意幸灾乐祸的朱尔斯。她的视线缓缓转动,最终,像一片轻柔却不容抗拒的羽毛,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都试图用理性来分析这一切的男人身上。
霍顿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解剖台上,而对方手中握着的手术刀,并非实体,而是语言。
靡思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恶意,反而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像一位老师在向学生提问。
“学者先生,现在,你对‘信仰’这个词,有什么新的理解了吗?”
一瞬间,霍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信仰。
这个词在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等同于愚昧、非理性、放弃思考。是他作为知识分子,最不屑、也最警惕的东西。可现在,这个词却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性堡垒。
他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逻辑学、社会学、心理学……所有他学过的知识,都像潮水般涌来,试图为眼前发生的一切构建一个合理的解释。集体癔症?某种未知的精神控制技术?还是……他猛地想起了在地下室里,自己是如何被那最原始的欲望所驱使,在那由头发编织成的地毯上,放弃抵抗,献上自己的身体……
那份极致的快感与同样极致的屈辱,是他知识体系里无法归类的异常数据。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信仰’……是人类在面对无法解释的现象时,为了维持认知协调而构建的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它……”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背诵的这些教科书式的定义,在靡思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靡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似乎对他的学术性挣扎很感兴趣,轻轻歪了歪头,像是给与了无声的鼓励,然后,她抛出了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话锋一转,如同收紧的绞索。
“你的选择呢? ”
如果说前一个问题是对他世界观的拷问,那么这一个问题,就是对他生存权的最终审判。
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缓冲或辩驳的余地。直接、残酷,将抽象的哲学思辨瞬间拉回到了最原始的生存抉择上。
要么,坚持你那套已经被证明无效的“理性”,然后像马蒂一样,走进那片代表着“献祭”的黑暗。
要么,抛弃你的智识与傲慢,选择“信仰”——信仰这个你最看不起的东西,从而活下去。
霍顿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在擂鼓。餐厅里很安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过耳膜的嗡鸣声。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科特,肌肉的化身,代表着纯粹的暴力意志,此刻却像个被玩坏的木偶,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朱尔斯,欲望的化身,此刻正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期待他做出一个足够“有趣”的选择,来满足她的观赏欲。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达娜身上。那个曾经胆怯、需要被保护的女孩,此刻正紧紧依偎在靡思身后,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与安宁。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放弃了挣扎,将自己的灵魂交托出去,换来了庇护。
她就是“信仰”这个词,最鲜活、也最可怕的例证。
我……要变成她那样吗?一个放弃思考,只会依附于他人的……宠物?
这个念头让霍顿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对死亡的恐惧。他不想死。他还有那么多书没读,那么多知识没学,那么多理论没有去验证。
“我……”他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说“我需要更多信息来判断”,想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想用一连串的问题来拖延时间,来武装自己。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提问,都只是懦弱的伪装。
What is your choice?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变成了固体。
靡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没有催促,也没有施压。她像一个极具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她的平静,本身就是最可怕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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