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三人排在红窗队伍之后,静观其变。
只见轮到红窗前的人,将写有问题的纸条或口述内容递入窗内,窗内寂然无声。
片刻后,窗下会弹出一个同样鲜红的托盘,盘上以朱砂写着所需银两数目。
若来者如数奉上,不多时,托盘便会再次弹出,内放一张折叠的红纸,其上便是所求答案。
交易过程不留丝毫痕迹,可谓秘密至极。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终于轮到杨锦,他迅速将“长生门路径”的信息写在纸条上递入红窗。
窗内沉寂片刻,红盘“咔哒”一声弹出,盘底赫然写着:“纹银两千两”。
“我的乖乖!”豪哥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问个路就值两千两?金子铺的路也没这么贵吧!”
他嗓门本就洪亮,在这相对安静的红窗区域显得格外突兀。
话音未落,那红窗猛地向内一开,一盆冰冷刺骨的污水毫无征兆地泼了出来,正正浇了豪哥满头满脸!
水珠顺着他的面巾滴落,狼狈不堪。
“他奶奶的!”豪哥勃然大怒,额上青筋暴起,手已按向腰间刀柄。
洛书玉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手臂,低喝道:
“豪哥!冷静!此地诡异,莫要生事!”
她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同时警惕地瞥向那黑洞洞的红窗和周围投来的、面具下意味不明的目光。
杨锦亦是心头一凛,迅速从怀中青远所赠的锦囊里点出两千两银票,稳稳放入红盘之中。
盘无声缩回。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红盘再次弹出,盘中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小香盒。
杨锦拿起香盒打开,里面果然静静放着一张折叠的红纸。
他展开一看,几行娟秀小字清晰勾勒出通往恶鬼岭深处、继而指向千仞山和长生门的隐秘路径,甚至还标注了几处险要关隘的警示。
杨锦眼中精光一闪,将红纸小心收起,心中一块巨石落地。
大事已了,三人紧绷的心弦稍松。
此时离天亮尚早,洞中依旧喧嚣,见旁边有一排排独立、形似红色格子的房舍,门口悬挂着“食”字灯笼,想来是供人歇脚进食的饭馆。
三人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便随意选了一间红格子进去。
刚踏入,身后的木门便无声地自动合拢、锁死。
屋内陈设简单,仅一桌三凳,一盏油灯。三人正自惊疑,忽闻头顶传来细微的机括声响。
抬头看去,只见屋顶中央开了一个小口,一个系着绳索的食盒正缓缓垂落,稳稳停在桌上。
打开食盒,里面竟是几样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精致小菜和米饭。
“嘿,这鬼地方,送饭的法子倒新鲜!”
豪哥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早已将不快抛诸脑后,抓起筷子便大快朵颐。
饭菜味道竟出奇的好,三人连日奔波,此刻终于吃上了一顿热乎饭,顿感疲惫消解不少。
饱餐之后,那屋顶的小口再次开启,绳索垂下将空食盒吊走。
片刻,房门“咔哒”一声轻响,自动开启。三人抹了抹嘴,走出红格子饭馆。
前行不过数丈,便见一处更为华丽、通体漆成暗红色的楼阁前,排着一条长龙,足有百人之众。
楼前设一石案,案上放着一个古朴的竹签筒,筒内插着七支漆黑的签子。
旁边立一木牌,上书:“卜算吉凶,百两一签,抽得上上签者,入阁问卜。
排队之人个个翘首以盼,气氛紧张而期待,显然,这便是那传闻中鬼婆婆栖身的红楼。
三人对此等卜算之事兴趣不大,正欲转身离开,忽听“吱呀”一声,那沉重的红楼大门竟从内打开了。
一名身着艳丽红袍、面覆轻薄红纱的窈窕侍女款步而出。
她径直走到签筒旁的桌案前,取出一块写着“满”字的木牌挂上,随即转身,似要关门谢客。
“且慢!”队伍前方,一名身着华贵锦袍、头戴狰狞牛头面具的汉子猛地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带着明显的不满,
“鬼婆婆每日七签,今日只进了五人!时辰未过,缘何挂出‘满’字牌?
莫非瞧不起我等后来者?”
他此言一出,身后排队的人群顿时鼓噪起来,附和之声四起,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那红袍侍女却恍若未闻,脚步不停。
然而,她并未直接回返红楼,反而在纷扰声中,莲步轻移,径直走到了正要离开的杨锦和洛书玉面前!
红纱轻拂,侍女一双妙目隔着薄纱,似乎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声音清冷悦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两位贵客,请随我来。”
杨锦心头剧震,与洛书玉、豪哥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三人完全未曾参与抽签,更未显露任何求卜之意,这侍女为何偏偏找上他们?
红袍侍女不再多言,转身引路。
杨锦略一沉吟,示意洛书玉和豪哥跟上。
行至红楼门前,侍女却侧身一让,对豪哥和洛书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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