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漫长,他穿越数国,历经诸多部落,跋山涉水两月有余。
所经之处,或为繁华市镇,或为荒莽野岭,更有奇禽异兽时而出没,风雨困顿,露宿餐霜,皆等闲视之。
这一日,他终于行至一片浩瀚海域之前。
但见怒涛汹涌,水天相接,茫茫无际。
海中不时有黑影翻腾,掀起层层巨浪,声势骇人。
杨锦沿滩而行,依玉牌所示方向前进,果见前方有一巨礁矗立,礁上竟有数十余人影伫立。
他心头一喜,连日孤身赶路,终于得见人迹。
当下提气纵身,轻飘飘落于礁石之上。抬眼望去,只见礁石一侧赫然刻有两个苍劲大字——「怒海」。
古语有云:地之尽头,即为怒海;怒海之畔,水天相接处,便是登天之路。
杨锦举目环视,只见这巨礁之上约有二十余人,分作四五群聚,各自低声交谈,唯独不见那日宿州城中相遇的天道派师姐与师弟。
众人手中皆持有一枚玉牌,或泛黄光,或透蓝芒,唯独他手中这一枚白光流转,铭文隐隐,顿时引来数道目光,有人窃窃私语,更有人毫不掩饰地发出轻笑。
忽听一人扬声道:“原以为黑玉牌已是引仙牌中最低一等,不曾想今日竟见着传说中的白牌!
百年未闻有此物现世,诸位今日也算开了眼界!”
说话之人身着锦缎华服,手持赤红玉牌,气态倨傲,言语中满是讥诮。
旁侧一人立刻附和:“师兄说得是,他这地仙牌,岂能与您的赤霞牌相提并论?
看来怒海之中,又要多一具喂鱼之尸了!”,接着便是一阵讥笑之声。
杨锦闻言,只淡淡瞥了一眼,并不答话。
他自三丹凝聚之后,灵识敏锐,虽觉众人气息不凡,却也不觉弱于他们,当下寻一处平整礁石,静心打坐,只待引渡船至。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沉稳脚步声,一名中年男子缓步走近。
此人面容敦厚,目光炯炯,一身锦衣上绣蛟龙暗纹,颇有气度。
他见杨锦独坐,含笑拱手道:“少侠独坐无趣,楚某亦是孤身前来,若不嫌弃,可相伴等候引渡船。”
杨锦见此人手持黑玉牌,虽见自己白牌时亦微露讶色,却无轻视之意,便起身还礼道:
“在下杨锦,有劳楚兄相伴。”
楚龙笑道:“杨兄弟胆识过人,楚某自以为持黑牌闯怒海已属冒险,不料兄弟竟持白牌而来,实在令人佩服。”
杨锦不解其意,问道:“楚兄,这玉牌之中,莫非另有玄机?”
楚龙神色转为凝重,低声道:“这引仙玉牌分七色:金、紫、赤红、蓝、黄、黑、白。
金色最高,白色最末。
引渡船亦分七等,金船九成可渡怒海,紫船次之,红蓝再次,即便黑船,也是九死一生。
至于白船……”他顿了顿,摇头叹道,“千百年来,从未听说有人能凭白船渡过怒海。”
杨锦心头一震,沉吟道:“既然如此,你我同乘金船离去便是。”
楚龙失笑道:“贤弟果然对此一无所知。
引渡船须凭牌登舟,一牌一船,不得混乘,高可就低,但低不能就高!”
杨锦一愣,没想到这引渡船竟然还分三六九等,实属怪异。
没想到这仙界之中竟也这般以牌视人,当下又对飞升之境增添了一份厌恶,莫不是为斩断机缘石而来,他绝不会踏入这仙界一步。
这才恍然想起那日所谓的“师姐”所言,“修仙界是另一个江湖”,果然规矩森严,等级分明,与如今江湖不分彼此。
看来所谓仙界,虽然乃大境化,各有仙道,却也非世间净土。
正所谓“人争一口气,神争一炷香”,功名利禄在这仙界也同样适用!
他低头看向手中白玉牌,无奈一笑,心中暗自决定,就算这怒海是刀山火海,自己也要去踏平它。
正在思索之间,楚龙看他 对着白色玉牌发呆,随即问道:“贤弟的白牌又是从何而得?”
杨锦如实相告:“乃一位前辈所赠。”
楚龙闻言一怔,心下暗忖:“莫非那前辈与杨兄弟有仇,故意赠他这送死之物?”
又试探道:“贤弟是否另有异宝护身,可助渡海?”
杨锦摇头道:“除一剑些许银两,身无长物。”
楚龙暗叹一声,知这少年恐难逃怒海此劫,却也不便明言,只得默然相伴。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一名身着绫罗绸缎的少女缓步走近。
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腰佩紫金剑,手持紫玉牌,容貌秀丽,双眸如星。
她先见楚龙手持黑牌,已露讶色,待目光落至杨锦手中白牌时,更是神色一变,细细辨认后方才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这位公子,你……你真要凭这白牌渡海?”
杨锦迎上她清澈目光,坦然道:“正是。”
少女轻抿朱唇,犹豫片刻,终是说道:
“公子可知,白牌所唤之船,并无引渡仙人相护,须得独自驾舟横渡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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