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德看得忍不住赞道:“陈师弟,你这手控火的本事,不去炼器堂当个学徒,真是屈才了!”
孙清婉看着那在陈平指尖稳定燃烧的火苗,清亮的眸子里也闪过一抹异色,将灵力操控到如此精细入微的地步,绝非寻常炼气修士能办到。
很快,几块兽肉便被烤得外焦里嫩,金黄油亮。
三人围坐在一起,分食着烤肉,紧绷了一天的气氛,在食物的香气中,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赵明德讲述着一些外门的趣事,孙清婉偶尔会被他的话逗笑,也会补充两句自己知道的内情,显然对这些事情也不陌生。
陈平则多是安静的听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不时扫过洞口闪烁着微光的阵法,默默恢复着方才斗法消耗的灵力与神识。
对三人而言,这种短暂的安宁,不过是下一次搏杀前,难得的喘息之机。
……
洞内,烤肉的香气渐渐淡去,只余下几分温热的暖意与洞外瀑布传来的沉闷轰鸣。
“好了,吃饱喝足,该商量下守夜的事了。”赵明德抹了把嘴,主动开口道,“我先前御使灵器灵力消耗不小,今晚我得好好打坐恢复,这守夜的差事,怕是得劳烦二位了。”
他说得坦然,并未因自己需要休整而有半分不好意思。
陈平看了看他,又将目光转向孙清婉,平静的说道:“我灵力消耗不大,我来守前半夜,孙师姐意下如何?”
“可。”孙清婉干脆地点头,清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我便守后半夜。”
计议已定,赵明德便不再多言,寻了个离洞口最远的角落,直接盘膝坐下,很快便进入了深层次的入定状态,周身灵气开始平稳地流转。
孙清婉并未立刻入定。
她起身走到陈平身旁,月光透过水幕的缝隙洒下,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绣着淡雅兰草的香囊,递了过去。
“这里面是‘惊蛰粉’,”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哗哗的水声背景下,几不可闻,“若有蛇虫类的妖兽靠近十丈之内,它会发出微弱的红光,并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陈平伸手接过,入手微温,似乎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
他握住那小巧的香囊,能嗅到一股极淡的草木清香,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
孙清婉见他收下,便不再多言,转身走到洞穴另一侧的角落,同样盘膝坐下,很快,她的呼吸也变得悠长而平稳,显然已进入了入定。
山洞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只剩下洞外瀑布轰鸣不绝,以及陈平那双在黑暗中,依旧平静而警惕的眼眸。
一夜无话。
……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天光,艰难的穿透水幕,在洞内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时,陈平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夜的打坐,让他消耗的灵力尽数恢复,精神饱满。
不多时,赵明德也从入定中醒来,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猛地睁眼,双目神光湛湛,昨日的萎靡一扫而空。
“哈哈,舒坦!”他一跃而起,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一眼便看到已接替了警戒位置,正盘膝坐在洞口的孙清婉。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再次聚到一处。
“今日我们还按之前的法子来?”赵明德看向孙清婉,他对这位心思缜密的女同门颇为信服。
孙清婉颔首:“不错,继续探索这些未被标记的区域,避开那些热门的资源点,稳妥为上。”
陈平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计议已定,三人简单收拾一番,撤去阵法,再次穿过那冰凉的水幕,回到了林间。
这一次,他们选择了一条地图上未曾描绘的蜿蜒山涧,逆流而上。
山涧两侧怪石嶙峋,潮湿的青苔覆盖着大部分岩石,行走其上稍有不慎便会滑倒。
孙清婉走在最前方,她那敏锐的观察力再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时而能在一截不起眼的枯木下,发现一丛年份尚可的“铁线蕨”,时而又能在石缝的阴暗处,寻到几株炼制清心丹的辅药“静心草”。
这些灵药虽不如何贵重,但胜在安全,无需经历任何争斗,依旧是赵明德负责采摘,陈平垫后警戒,三人之间的配合愈发默契。
如此行进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水汽愈发浓郁,渐渐形成了一片挥之不去的白色浓雾,将四周的景物都笼罩其中,能见度不足十丈。
空气也变得湿冷起来,四周静得有些诡异,连虫鸣鸟叫之声都消失了。
就在此时,一直走在最前方的孙清婉,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并迅速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陈平与赵明德立刻停下,神色一凛,顺着她的目光向前望去。
透过稀薄的雾气,只见在前方数十丈外,赫然矗立着一面巨大而陡峭的悬崖峭壁,如同一只洪荒巨兽,匍匐在这片迷雾之中。
孙清婉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峭壁的半山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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