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直播带货转化率（泡面）400%+”时，他修长冷白的手指在光洁的桌面上，极其轻微地敲击了一下。指关节的弧度如同冰雕。
当看到“核心词云：low（争议点）”时，他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视线在那个词上停留了零点一秒。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报告的末尾，那行标注着“S级观察对象：林星冉”的抬头，以及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备注栏里，用最小字体标注的一行字：
**【注：该艺人额角有未愈伤痕，来源：节目录制意外。】**
沈聿珩的视线，在那行小字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钟。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顶级电脑主机风扇发出的、几不可闻的轻微嗡鸣。冷冽的松木香气仿佛凝固了时间。
几秒钟后，沈聿珩抬起手。骨节分明、如同艺术品般的手指在键盘旁边的触控板上，轻轻滑动了一下。
屏幕切换。
不再是那份冰冷的报告。
而是……一个微博热搜的实时页面。
榜首，赫然是：
**#1 林星冉泡面宣言（爆）**
**#2 跟着冉姐吃泡面（爆）**
**#3 老坛酸菜卖断货（热）**
**#4 沙雕是一种态度（热）**
沈聿珩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充满烟火气和沙雕气息的词条。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审视一份无关紧要的市场简报。
然后，他的手指再次在触控板上轻轻一点。
页面跳转。
进入了林星冉的个人微博主页。
最新一条微博，发布于直播结束后十分钟：
**【@林星冉：吃撑了。谢谢老坛，谢谢老干妈，谢谢火腿肠，谢谢沙雕护卫队的火箭和“哈哈哈”。[嗝~][狗头]】**
配图是一张她瘫坐在地板上，摸着圆滚滚（演的）的肚子，对着镜头做鬼脸的照片。额角的伤痕清晰可见。
微博下方，评论早已突破五十万！点赞近百万！
【哈哈哈哈冉姐可爱！】
【嗝~是灵魂！】
【额角战神！吃面战神！】
【沙雕护卫队2号：已撑！同款套餐威力巨大！】
【冉姐！旋风拖鞋安排上！下次直播穿拖鞋嗦粉！】
沈聿珩的目光，在那张搞怪的、额角带伤的自拍上停留了片刻。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桌面上，沿着那道伤痕在照片上的位置，极其轻微地、虚虚地划过一道痕迹。
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下某个坐标。
几秒钟后，他关闭了微博页面。屏幕重新回到那份冰冷的、标注着“S级观察对象”的内部报告。
沈聿珩身体微微后仰，靠进宽大冰冷的真皮椅背里。他拿起桌上一支看起来极其普通、却由整块黑檀木手工打磨而成的钢笔，在指尖缓慢地转动着。笔身在冷光下流转着温润却冰冷的光泽。
他的目光投向巨大的、单向可视的落地窗外。窗外是这座庞大城市的最高处景观，云层在脚下流动，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一切都匍匐在脚下，却又与他隔着冰冷的玻璃。
办公室里，只剩下钢笔在指尖转动的、极其细微的摩擦声，和他自己轻缓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里，倒映着窗外璀璨却遥远的灯火，如同宇宙深处亘古不变的星云。
无人知晓，那片星云的深处，是否因某个泥潭里爬出来的、举着泡面桶嘶吼“无法原谅”的沙雕身影，而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他沉默了片刻，拿起内线电话，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一丝波澜，却如同冰层下的暗流：
“秦秘书，通知投资部。星耀娱乐下一轮融资的尽调报告，提前一周送过来。重点标注……新兴艺人孵化板块。”
电话挂断。
钢笔在指尖停住。
沈聿珩的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那份报告的标题。
**S级观察对象：林星冉。**
他薄唇微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冰冷的气息拂过屏幕：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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