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冉彻底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刚才那么说，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完全驳回的准备，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还主动让步？
“至于公私分明……”沈聿珩将钢笔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她的手，他的目光沉静而深邃，牢牢锁住她的眼睛，“如你所愿。在公司，你是星耀的艺人林星冉。一切事务，按规矩办。”
他的话音顿了顿，身体几不可察地又向前倾了微不可查的一丝，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林星冉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瞳孔深处自己小小的倒影。然后，她听到他用那种低沉到近乎耳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纵容和霸道的语气，缓缓地、清晰地说道：
“但我的决定，不会变。”
“签字吧，”他将钢笔塞进她有些僵硬的手里，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冰凉而干燥，“夫人。”
最后那两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星冉心底猛地激起千层浪！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和近乎无赖的亲近！
林星冉的脸“轰”一下全红了，拿着钢笔的手都有些抖。谁是他夫人？！这男人怎么总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耍流氓！
她瞪着他，想反驳，想把这支昂贵的钢笔扔回他脸上。但看着他那双深邃如海、明明说着纵容的话却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答应了她的所有“约法三章”，甚至给出了更大的让步。姿态做得十足，仿佛她才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可偏偏，最后那声“夫人”，和那句“我的决定不会变”，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所有的纵容，都源于他的意愿。他给的，她只能拿着。他划下的线，不容逾越。所谓的“公私分明”，或许只是他暂时愿意陪她玩的一个游戏。
这种被全方位掌控、却又被极致呵护的感觉，让她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最终，在那双具有魔力的眼睛的注视下，林星冉几乎是屏着呼吸，有些机械地、在那两份天价合约的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某种命运的落定。
沈聿珩看着她签完字，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满意。他收回目光，转身走回窗前，重新端起了咖啡杯，恢复了那副俯瞰众生的冷漠模样，仿佛刚才那段短暂的、充满张力与纵容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让陈恪进来处理后续。”他背对着她，淡淡地吩咐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疏离和公事公办。
林星冉看着他的背影，手里还攥着那支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温度的钢笔，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久久无法平息。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所谓的“纵容”，或许才是这个冷漠男人，最不动声色、也最令人无法抗拒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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