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努力昂起小脑袋,小脸憋得通红。
王大柱眼角余光飞快地瞟向林红缨。她依旧抱着白蜡杆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但眼神似乎在王大柱和狗剩之间扫了一下,嘴角那丝惯有的冷硬弧度,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柔和了那么一丢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门儿!王大柱心里一乐。看来这“寓教于乐(马步)”的路线,暂时蒙混过关了!
王大柱让狗剩自己在那儿跟马步较劲,自己则拖着两条快报废的腿,一瘸一拐地挪到刚才被牛管事扑腾歪了的织机模型旁边。张婶很有眼力见儿地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豁口的粗陶碗,里面是清水。
“少爷,您喝口水。”张婶把碗递给王大柱,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感激,“刚才…多谢少爷替大伙儿出头…那牛管事…忒不是东西了…” 她说着,眼圈有点红。
王大柱接过碗灌了几口凉水,嗓子眼舒服了些。摆摆手:“甭谢,他先动的手。” 王大柱蹲下身,小心地把被碰歪的竹竿模型扶正,又紧了紧松动的麻绳结。那个用杠杆和简易滑轮组提拉“综框”(厚木板)的粗糙结构,再次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张婶,”王大柱指着模型的核心部分——那根作为力臂的长竹竿末端,“您看,要是真织布的时候,织工不用像刚才您那样,用全身力气死命往下压那根大综框杆子,只需要像这样,轻轻压下这根长杆子的一端…”
王大柱一边说,一边用手模拟下压的动作。另一端连接的绳索立刻通过充当滑轮的树枝,牵引着代表综框的木板,晃晃悠悠地被提了起来!
“哎哟!”张婶低低地惊呼一声,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大了,死死盯着那被“撬”起来的木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一辈子跟织布机打交道,太清楚压下那根沉重综框需要多大的死力气了!
“这…这…”她激动得嘴唇哆嗦,指着那模型,“省力!少爷!这法子…能省大力气啊!” 她猛地看向王大柱,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真…真能成?”
“光这样还不够,”王大柱摇摇头,指着那被提起的“综框”和下面模拟的经线,“这样提起来,梭口是有了,但投梭和打纬还是老样子,人还得累个半死。得改!得把投梭和打纬也改得更省力、更快!”
王大柱拿起一根小点的竹竿,比划着:“比如这投梭,现在全靠胳膊甩,又累又不准。要是能做个带弹簧的小机关?或者弄个滑槽?让梭子‘嗖’一下自己滑过去?” 王大柱又拿起一块小木片,模拟沉重的打纬木筘,“还有这个,死沉死沉的,全靠蛮力砸。要是能做个连杆机构?用脚踩或者用手摇个轮子带动?像水车那样?”
王大柱越说越兴奋,随手捡起一根细柴火棍,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划拉起来。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织机轮廓,又画了几根代表连杆的线,一个代表脚踏板的方块,一个代表飞轮的圆圈…虽然画得抽象无比,丑得像鬼画符,但思路是清晰的。
张婶凑近了,眯着老花眼,死死盯着地上那堆“鬼画符”。她脸上的皱纹因为极度的专注而挤在一起,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她没读过书,不懂什么杠杆连杆,但几十年织布的血汗经验,让她瞬间就抓住了核心——省力!更快!
“能…能行!”她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指着地上那个代表脚踏板的方块,“用脚踩!这个好!脚比手有劲儿!手就能腾出来理线、看布面!”她又指着那个代表飞轮的圆圈,“这个转起来…带…带那个啥…连杆?是不是就能让那木筘自己动?不用抡胳膊死砸了?”
“对!张婶您太懂了!”王大柱惊喜地看着她,这老织工的理解力远超王大柱的预期!果然实践出真知!
“少爷!”张婶激动地一把抓住王大柱的胳膊,枯瘦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眼睛里全是热切的光,“您…您说的这些…真…真能弄到织机上去?不用压死力气?还能更快?”
“理论上是行得通的!”王大柱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就是得试!得改!拿真家伙试!”
“试!必须试!”张婶斩钉截铁,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少爷!您说怎么弄!老婆子我…我给您打下手!染坊里那几架老腰机,有年头了,坏了一架半架,也没人心疼!就用那个改!” 她豁出去了。牛管事滚蛋了,这是天赐的机会!为了以后织布不用再那么要命,她愿意赌一把!
“好!”王大柱一拍大腿,疼得自己龇牙咧嘴,但精神头十足,“那咱们就…悄悄干?” 王大柱压低声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瞟向不远处抱着白蜡杆、闭目养神(也可能是在监工)的林红缨,又瞟向通往前院的方向——周婉娘那精明的影子仿佛无处不在。
张婶立刻会意,用力点头,眼里闪烁着老农准备偷摸改良自家农具般的狡黠和兴奋:“悄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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